腊梅之于我,是有特殊的感情的。
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我就读一个夹皮沟里的三线子弟校。那个时候,学校都有劳动课,也就是说每个星期都有半天,到自己班上的自留地去劳动,就是拿着一个小锄头挖地,总是挖来挖去的,不记得撒过种子没有,也许撒种子的活没有分配给我,我的工作永远是挖地松土。当然,小小年纪也挖不了什么,主要是培养我们的劳动自觉性,在每星期半天的劳动中,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又好像沒有看到什么。我们班上的劳动场所是在工厂里面一个热处理车间的后面山上。热处理车间又是蜡模车间,工人们把模型做好后,外面涂上一层厚厚的混泥土之类的东东,然后将模型取出,灌入蜡液,待凝固后又将外壳敲碎,蜡型和木头做的模型比较,然后拿到生产车间,复杂的生产工艺流程,小孩子是很难弄懂的,当然作为一个路过的小孩子也不需要弄懂。吸引我们的是垃圾堆里大堆大堆的蜡模型。这个蜡模型可以拣回家去,用一个小铁碗坐在炉火上,不一会儿蜡模型就变成了蜡液,然后再把黄粉笔刮成黄粉倒入锅中搅拌,妥妥的原材料就准备就绪了,然后将事前用小绳捆绑的五只筷子头或三只筷子头放进小铁碗中,待筷子粘蘸满蜡液后,迅速拿出放在凉水里。五只筷子头的蜡液变成了五瓣梅花,三只筷子头的变成了三瓣梅花。还可以将五瓣和三瓣重叠,变成多层次的另一个品种。再然后就趁热把它们挂在事先准备好的带刺的小树枝上。就这样,带着蜡烛的浓味还有小树枝的混合香型的人造蜡梅就做好了。带着自我满足的束束腊梅花,放在写字台上,反复欣赏把玩,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制造的人工蜡梅和天然的腊梅香气完全不同。不管怎样,我的生活里和腊梅有了交集,在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同样匮乏的年代里,也给了我小小心灵的些许慰籍。那时候能找到的文学书籍也不多,关于腊梅的记载更是少见。凡是我读到的关于蜡梅的文字都会摘抄下来,背诵默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