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镖局始于龙祖,创业维艰,基业初立。传至龙父,更是奋发图强,励精图治,拼得镖局在中原一带颇具规模。龙父深知守成不易、盛极而衰的道理,对儿子龙傲天打小就严加管教,望子成龙。奈何龙傲天虽生得一副好皮囊,身形颀长有龙凤之姿,不想遇见功课就偷奸耍滑,虚与委蛇,直至成年,养得一副漫不经心、闲云野鹤的派头,实在难堪大任。龙父不由得忧心忡忡,感叹龙家后继无人。
一日,龙父将儿子龙傲天赶出家门,亲自押着他随镖局车队出征洛阳,到山西大同走镖。龙父一路将龙傲天使唤个不停,不是去东边拉车,就是到西边搬货,亦或是行至客栈喂马,走至半道打水,直将龙傲天累得够呛。牛马尚且歇息片刻,而龙傲天却脚不沾地,一天中半刻也不得闲。换作往常他早就推诿不干,躺平拉倒,而此时却由他不得。
只因龙门镖局立有门规,凡外出走镖者,不遵指挥擅自行动,当杖责二十,剥去盘缠,弃置半道,死活不问。这是龙祖立的规矩,历经多年深入人心。龙傲天出门在外,远离母亲与祖母,没了倚仗早已惴惴不安,此时安敢有半分多余的动作,虽心有怨言,但也鞍前马后,对父亲的派遣颇为配合。
这日行入太行径,一伙山贼从天而降,将镖局一行团团围住。龙父上前招呼无用,被贼首不由分说,联合几名喽啰围攻而上。其他镖师死守车马,严防余下山贼哄抢。龙父面对多贼左支右绌,勉强招架之余,远远瞥见躲在车下的儿子龙傲天,被一名小贼提溜而出,刀架其脖一时束手无策。就在这紧要关头之际,只见一名女侠手持宝剑从侧里杀出,先是以迅雷之势击退贼首众人,而后跃至龙傲天身畔,将其救下。群贼见势不妙,风紧扯呼。龙门镖队这才避过此劫,转危为安。
事后龙父对女侠感恩戴德,询问其尊姓大名。原来此女姓白名莲花,自幼习得家传游龙剑法,三年前双亲相继病故,于是变卖家产,流落江湖,遍访名山大川与世外高人,以期增长见闻,博采众长。这日来到太行山一带,撞见镖队被山贼围攻,于是出手相助,如此而已。龙父小心询问白莲花接下来要到何方,得知她漂泊无依,尚无归处,便以重金聘其为带头镖师,跟随众人穿山越岭,前往大同。龙傲天见她飒爽英姿,一出手便救得自己性命,心中又是敬仰,又是感激。又见镖队上下对她都恭敬有加,就连平日里说一不二的父亲待之也客客气气,不由得对她生出好感。
“她不仅武功高强,还极有见地,而我……”龙傲天难得自惭形秽起来,他心思活络,并非蠢人。于是一路上向白莲花问东问西,讨教剑法,誓要出人头地,不再做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两人年龄相仿,倒也没有什么隔阂。白莲花将剑法要诀倾囊相授,耐心解惑龙傲天的各种疑问,并循循善诱道:“习剑之道,非知乃行。唯勤修苦练,日积月累,方能大成。”龙傲天铭记于心,强加练习,每当有所突破,就会在白莲花面前展示一二,只需她稍加指点,便会有更深的见解。
终于到了大同,镖队押解完毕。白莲花见机拱手作别,龙父哪里肯放,托辞回师洛阳山高路远,还须仰仗白女侠。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都指望着她护送大伙儿回家呢。龙傲天也跟着笑道:“我剑法还没学会,你可不能走啊!”白莲花见众人言辞恳切,不好推辞,于是决定留下,一路护送镖队回到了洛阳龙门。
龙傲天的祖母与母亲得知白莲花的仗义之举,又见龙傲天经此一行不再浑浑噩噩,还跟她学习游龙剑法,精神面貌随之焕然一新,对她除了感激,更是心生亲近,欲结秦晋之好。于是连日大宴,盛情款待白莲花,又让龙傲天作陪,有意撮合。白莲花并非铁石,与龙傲天相处日久,自然生情。况且龙傲天仪表堂堂,虽然之前游手好闲,近来已大为改观,每日每夜地练习白莲花所传剑法,只为博她一笑。没过多久,两人便情投意合、形影相随,一举一动皆显默契,俨然一对璧人。
三个月后,两人大婚。龙傲天自此沉溺在温柔乡中,与妻子终日缠绵,不可自拔。白莲花见他眉宇间锐气日消,不忍明珠蒙尘,便正色道:“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建功立业,岂可沉迷闺阁,消磨志气?”她见龙傲天文脉早绝,已然无望,于是转而催促他专攻武道,以期考取武状元,另博功名。至此,龙傲天在妻子白莲花的监督下,白天练习骑射、舞刀、掇石等科目,夜晚还要研究策论、默写武经。龙傲天强打精神,将眼睛都快要熬坏了。
终于有一天,龙父外出关中走镖,不想竖着出门,横着被众镖师抬了回来。原来镖队在赶山路时突遭暴雨,龙父不慎被落石击中,再也起不来身。众人也来不及走镖,连夜护送龙父回了洛阳。可龙门镖局早早就接了南城大户的重镖,此时反悔已是不及。龙父重伤在身,无力走镖。然赔付定金事小,损坏口碑事大。眼看龙门镖局人心涣散,无人主持大局,这时白莲花挺身而出,带领众镖师西出龙门,前往关中走镖。她临行前,对丈夫龙傲天再三叮嘱,让他在照顾龙父之余,切不可松懈了武艺。
两个月后白莲花押镖结束,返回家中,见龙父伤势好转,几近痊愈,只是留下后遗,不可再使蛮力,否则腰腹疼痛难当,无法直立。龙傲天还以为妻子会考察自己功课,两个月来勤勤恳恳,不敢耽误半分。不想白莲花刚卸下行囊,又忙不迭地奔赴下一个行程。他既心疼妻子日夜操劳,心底里又不免泛起一丝失落。至此,白莲花临危受命,正式从龙父手中接过重担,执掌起龙门镖局的大任。她武艺高强,以身作则,且赏罚分明,为人慷慨大方,深得众镖师信服。只用了一年,就将龙门镖局的生意延至湖广,名声大噪。
临近春节,白莲花难得回家一趟,来回找了半天,不见丈夫龙傲天的身影。她询问家中仆人,却见他支支吾吾,有意隐瞒着什么。白莲花心有所悟,不再追问,转身找到龙母,还没开口,就见龙母一拍大腿,落泪道:“莲花,龙家对不起你呀!那不成器的东西,在东城养了外宅……”
三个月前,龙傲天随母到白马寺祈福时,撞上一名恶霸正在调戏一良家女子。龙傲天出手制止,才见女子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表妹。她早年随父南下行商,近日来才返回洛阳,落户城东。龙母也多年未见,便邀请她到家中做客。表妹见龙傲天身手了得,就向他讨教剑法。而她毫无功底,龙傲天不得不从基本功开始教起。扎马步,开筋骨,手把手教学。两人一来二去,难免肌肤相亲,没过多久便打得火热。龙傲天为了避嫌,干脆在东城置下一处住所,与表妹双宿双飞,十天半个月也难得回家一次。
白莲花在家仆带领下,来到东城外宅。正值龙傲天携表妹外出游玩未归,家门紧闭,叫之不应。她一脚踹开大门,径过小院直冲内室,见房中琴棋书画罗列,妆奁粉脂整齐,想二人琴瑟和鸣、耳鬓厮磨之态,登时怒火中烧,拔出宝剑一举斩断床榻,将各样陶瓷花瓶、镜台陈设全部打碎,又将两扇窗户捅破,院中桃树推倒,大门也打出一个大窟窿,这才作罢。之后留下家仆在此,自己一人回了家。
其实早在一年前,龙傲天便已与妻子产生了隔阂,而妻子白莲花却全然不知。只因她自幼练武,身强体健,又为人豪爽,不会拐弯抹角。当初两人拜堂成亲,洞房蜜月,白莲花经常将夫君龙傲天扳倒在床,一上来就将他压在身下。她阈值又高,百般起伏,颠簸良久,才得甘霖丰沛,心满意足。而后她撑起身子,坐到一旁,见夫君大汗淋漓,精神恍惚的模样,还以为他神游太虚,同赴云雨,殊不知对方已经说不出话来,而几近窒息。两人新婚燕尔,虽然每次行房龙傲天都疲惫不堪,但好男儿岂能示弱于闺阁之乐?他见妻子正在兴头,只得抖擞起精神,周旋应对。
一个月后,白莲花察觉到夫君龙傲天两眼空洞,日益消瘦,还道他沉迷女色,放纵至此,便将一腔柔情化作鞭策,规劝他勤修武学、苦读兵书,以期重振精神,博个封妻荫子的前程。龙傲天欣然答应,白天习武,夜晚读书,只待妻子白莲花熬不住独自就寝,他才悄悄吹灯,小心上床,唯恐将其吵醒,再引一番缠斗。白莲花见夫君如此用功,大为宽慰,又恐其冷落孤寂,便每隔数日,主动宽衣侍寝,赏他一夜春宵,聊以慰藉。龙傲天原以为自己日夜勤勉,便可高挂免战牌,不想依旧被妻子撂倒在床,上位用强。他表面配合,实则早已苦不堪言,勉强支撑了一个月,终于在龙父走镖受伤,白莲花临危受命下,摆脱了这等窘境。之后他见妻子忙于镖局事务,不再来督促自己练武,初始还不习惯,慢慢也就懒散起来。
直到半年前,龙傲天搭上了失散多年的表妹,与男女之事方才豁然开朗。表妹温柔体贴,天性敏感,两人共赴巫山,别有一番洞天。床笫间他游刃有余,信心倍增,一撇往日之萎靡。昔日阴霾尽散,块垒全消,龙傲天自此扬眉吐气,重振雄风。为了方便,他干脆在东城另置住所,以供两人交欢。之后他总是算好妻子归期,才会别过表妹,回到龙门。不料年关将至,白莲花为能早早陪伴家人,竟提前数日归来,一举撞破私情。
是夜,龙傲天偷偷回到家中,来到卧室躺在妻子身侧,大气不敢喘一下。其时白莲花尚未入眠,察觉到丈夫悄悄回来,原想捱到天明再做理会,可一想到自己在外辛苦闯荡,拼死拼活,才打下龙门镖局如今这份局面,不想丈夫龙傲天非但不好好珍惜,竟还偷养情人,行那苟且之事!此事已传至多人,而自己作为龙门镖局的掌门人,竟还被蒙在鼓里,这让自己的一张脸往哪搁?这一年她风里来雨里去,倒是成全了这对狗男女!一番辛苦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白莲花越想越恼火,一肚子怨气窝在心里无处撒,终于再也憋不出,立时掀开被子,揪出龙傲天连扇十个耳光,又扒光他的衣服一屁股坐上,故意摇曳震动,横施强暴,完事后一脚将他踹至床下,才算出了这口忿忿不平之气。
次日,众人见龙傲天在白莲花面前端茶倒水,毕恭毕敬,再看他的脸面已被扇成猪头。又见他小心伺候,全程默不作声,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权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只和往常一样与白莲花商讨起镖局公事。白莲花得空使唤一名趟子手外出打探,得知龙傲天表妹已连夜搬出洛阳,南下嫁人。她将此告知龙傲天,见他面上并无多大反应,心下稍缓,嘴上只冷冷一笑,又忙别的去了。元宵节后,白莲花外出走镖,临行前与所有人都一一告别,唯独对龙傲天不理不睬,上马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徒留他在原地发呆。
龙傲天经此变故,原本活泼开朗的他不想郁郁寡欢起来,整日沉默寡言,言谈举止像是变作了另外一个人。虽然他性情大变,但经表妹房事开窍,没多久便又心痒难耐,精虫上脑,竟半夜偷偷爬出院墙,到烟花柳巷处寻起了快活。白天他是打理家务、持重守成的少东家,夜晚则变成了寻花问柳、纵情声色的浪荡子。虽然他瞒过了所有人,但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怎么又传到了外出行镖的白莲花耳中。
当日,白莲花马不停蹄,带领众镖师连夜赶回龙门。她也不回家,携着一彪人马直冲快活街的逍遥楼,高举火把将其团团围住,大叫道龙傲天给我滚出来。此时龙傲天正在逍遥楼内室里逞风流快活,翻云覆雨间哪里能听得到?最后还是由老鸨赶进门来,大叫道:“龙少爷,大事不好了!您再不出去,白娘子就要放火烧楼了!”龙傲天一听大祸临头,赶紧穿好衣裳,从逍遥楼连滚带爬,来到妻子白莲花马前。“我错了,娘子!我错了!”他也顾不上颜面,当众下跪认错,不住地磕头求饶。白莲花手持宝剑飞身而起,一跃三丈,将逍遥楼金牌门匾一斩两段,砸在龙傲天身侧,随后扬鞭跃马,领着众镖师奔出了快活街。
当夜,白莲花将龙傲天狠狠训斥一番,询问他为何花心不改,竟还没吸取往日教训?龙傲天闷头不吭,任打任骂,一副死猪不怕的模样。白莲花没了脾气,捏碎茶碗愤愤离开,驰马冲出龙门,径自返回太行山腹地,寻找起了授业恩师。谁能想到,她的师父竟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巨寇北海盗姑。此人早年间曾闯荡北海,攒下恶名,之后返回中原,隐居太行山寨,已经二十多年未曾出山。虽然年前新皇继位大赦天下,太行山寨已从良了不少歹徒,但碍于身份,白莲花还是未能与龙门镖局说出自己身世。况且当年她路见不平,对龙门镖队出手相救,也全是师父北海盗姑一手策划。
当初北海盗姑见爱徒白莲花长大成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便带其留心太行山所过客旅,想要给她物色个上等夫君。不想苦等一年,徒劳无获。直到龙门镖队出现,白莲花一眼相中了里面相貌堂堂、忙前忙后的龙傲天。北海盗姑见她对之一见钟情,不再犹疑,下令众匪徒做样围攻,由白莲花拔剑相助,才算结下了这份良缘。如今她见徒儿白莲花回来哭诉,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你性子急,当初说走就走,我都还没来及传你房中三术。你看,出事了吧?”
所谓“房中三术”,乃北海盗姑当年闯荡江湖所创。正是倚靠此术,使她在北海如鱼得水,所遇强寇都被调教得服服帖帖,甘愿听命驱使。第一术乃“阴阳交泰”,循序渐进,润物无声,使人乐在其中,配之秘方“滋补鸡汤”,以补充精气筑下根基。第二术乃“体位交脉”,通过多体位上下翻飞,疏通脉穴,以形引气,飘飘欲仙,固本培元。第三术乃“移魂换影”,缩骨易容,角色扮演,使彼神魂颠倒,宛如初见。她将此三术传之徒弟白莲花,让其回归龙门,以待妙用。
自白莲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三个月来龙门镖局上下已经乱了套。走镖无人领队,生意无人打理。大家都在责备龙傲天不知好歹,气走了掌门人白莲花。龙傲天自知有亏,不敢反驳,快活街逍遥楼也没空去了,终日在镖局事务间忙里忙外。但他终究不是白莲花,千头万绪理不清其一,如无头苍蝇般不得要领。正在他打算暂闭镖门之时,终于见妻子白莲花回了来。
眼下龙门镖局正值上升期,大好局面全由白莲花心血所成,她当然不想就此舍弃,一回到家就将镖局要务悉数接管过来。没过几天,就将里里外外治理得井井有条,恢复如初。正当她想要大展身手,向蜀地拓展镖务之时,不想有一个小人揭开了她的身世。这厮原是太行山寨一喽啰,新皇大赦天下后从良下山,外出谋生,不经意间投靠到了虎门镖局旗下。虎门镖局少镖头虎力贲眼见龙门镖局在白莲花的带领下风生水起,不由得心生嫉妒,施以算计,在洛阳城将白莲花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四处传播她乃太行山强盗出身,不配做那龙门镖局掌门人。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数日,洛阳城内人尽皆知,街谈巷议,甚嚣尘上。龙氏族长一天发出十二道金牌,唤回外出走镖的白莲花,即刻召集全族,议会商讨此事。会上白莲花坦白前情,将自己身世和盘托出,解去宝剑任凭大家处置。此时龙父早已伤情复发,不能自理,但还是被族人抬了过来。他至此才得知,原来当年镖队遇袭都是被设计好的,儿媳白莲花骗过了所有人。他左手拍拍步撵,右手直指白莲花,口中含糊不清,刚一张嘴,一口涎水滑了下来。龙母见状赶紧拿出抹布擦拭,对外流泪道:“事已至此,把我当家的抬出来又有何用?”
族人见龙父已说不出话,便都将目光投到了龙傲天身上。他毕竟身为龙家少主,名义上的接班人,由他拿个主意,那是再好不过。龙傲天上前一步,拉起妻子白莲花的手,左右扬声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妻白氏从未做过对不起龙家的事,况且年前大赦天下,现如今已是清白之身。龙门镖局能有今日,全是我妻白氏一人之功。能与她结为夫妻,是我龙傲天前世修来的福气!”一时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族长见他力排众议,与妻子并肩而立,目光决绝不容置疑,便制止众人议论,还道由白氏做龙门镖局掌门人,说罢就此遣散族会,张贴布告,以定人心。
会后龙傲天与妻子白莲花促膝长谈,坦言自己若独自宅在家中,易胡思乱想心猿意马,故要与她一起出镖,以此约束自己,绝了那拈花惹草、四处留情的心思。白莲花见他并非考取功名之人,徒留在家恐再生荒唐行径,不如就留在身边,做个与世无争的富家郎罢了。于是收拾好行装,携手龙傲天带领镖队,一同前往巴蜀。
沿途所见山川旖旎、异族风情,龙傲天不禁看花了眼。特别是那苗家女子,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不由得勒马驻足观看。白莲花见状,提起缰绳与他并马而立,看了半天,拍拍他的后脑笑问:“你在看啥?给我讲讲。”龙傲天脖子一缩,回过神来,赶忙笑道:“没没看啥,咱们继续赶路。”
白莲花见丈夫龙傲天又犯了花痴,一路情不自禁,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好笑。待到傍晚,她专门挑选了家静谧的客栈,不惜重金订了间花雕大床房,终于将师父北海盗姑所传“房中三术”施展了出来。她先是端来一碗特制的滋补鸡汤,由丈夫龙傲天喝下,待他全身发汗后,便服侍其躺下。当夜,她一改往常简单直接的床笫手法,白日里坚硬挺直的腰身此时竟变得柔软曼妙起来,扬鞭持剑的双手也化作绕指柔在龙傲天周身上下极尽撩拨之能事,使其放下了所有疑虑与戒备,迎来了两人交欢的究极进化体验。龙傲天至此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即便妻子白莲花偶尔改变体位骑乘而上,也再无之前的压迫之感,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心的放松与互动。他尝试着掌握主动,随意的一抚摸、一亲吻,相应的是妻子白莲花的娇嗔与共舞。举手投足间,无不恰到好处。竟没想到无意之中,两人俱已达到了随心所欲、无往而不利的境界。
此后,龙傲天对外再也没了非分之想。他想到之前与表妹在东城外宅的缠绵以及半夜爬墙到快活街逍遥楼的厮混,已然清汤寡淡,索然无味。不理解自己之前何以至此,当真身在福中不知福,整一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蠢货是了。
五年后,两人已生下三男两女。龙傲天专职在家相妻教子,由妻子白莲花执掌门户,遂使龙门镖局声名远播,终成“中原第一镖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