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平果辰 图／网络
灯泡的发明照亮了全世界,通讯的发达连接了整个世界,社会的先进主要归功于科学家的贡献。科学家,是伟大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科学家都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柯学佳曾打算如他爸爸所期望地,成为一名科学家。但如今,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以前柯学佳没去过柯爸爸工作的地方,对那神秘地带总是充满着期待,总希望有一天能去参观科学家的秘密领域。同时,柯学佳非常崇拜身为科学家柯爸爸。
但在柯学佳亲眼见到柯爸爸的新工作环境后,他原本对〝科学家〞所抱有的憧憬,彻底地被毁灭了。目前,他不但对〝科学家〞三个字,不再存在任何好感,甚至还极度排斥,产生了厌恶。
想象中,科学家是待在实验室内,身穿白袍,冒着即使可能把实验室给炸掉的风险,也无法阻绕他们为了造福人群,而积极研究与做实验的决心。可是,他的爸爸,却不是如此。
现实中,柯爸爸的工作室,简陋得不得了。不但没有任何高科技仪器,就连做实验基本得要有的试管也没有。充其量,不过是个随意搭建的破棚子。所在地点,竟然是周围堆满垃圾的垃圾场内。没分类好垃圾的垃圾场内,还老是散发出一阵恶心得令人做呕的臭味。
原本满怀期望的柯学佳,在来到柯爸爸的工作室后却大感失望。早知道,柯学佳就不会要求他爸爸带他来了。那么,至少他还可以抱有幻想,不会落到如此,幻想全部破灭。剩下的,只是失望。
最令柯学佳生气的是,明明是个破地方,柯爸爸却还为能在那儿工作而感到高兴。明明没能发明出什么,柯爸爸却还是每天都去到那臭垃圾场。明明没做着什么,柯爸爸却好似很忙碌地在处理垃圾,而且还表现得十分热爱他的工作。
柯学佳向来认为他的父亲是优秀的,他也是优秀的,所以自持优秀,而高傲自负。但是,柯爸爸可说完全破坏了柯学佳心目中对父亲,以及科学家的形象。想象与现实的差距,让柯学佳无法取得平衡。
若说有科学家成天钻研些破铜烂铁,柯学佳本身又不相信兼鄙视。但若说柯爸爸转行成一名拾荒者了,柯学佳更加不愿意接受。所以,柯学佳宁可相信柯爸爸是一名〝不一样的科学家〞,也不愿意承认柯爸爸是名〝捡破烂〞的。
因此,即使柯学佳不知道父亲现在其实在做些什么,他也不问清楚柯爸爸,柯爸爸到底是在干嘛,以免再度失望。而是自己认定了,柯爸爸便是如此的科学家。但自此,柯学佳便对科学家抱有过的美好想象幻灭了,还厌恶起〝科学家〞这三个字。
以往,每当被问起父亲的职业时,柯学佳总是会把头仰得高高的,然后骄傲地答说科学家。现在,他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对他来说,柯爸爸不过就是挂上科学家称号,但实际上什么都不是。如果说科学家真是这样子的话,那柯学佳无论怎么样都不要成为科学家。
自从柯爸爸由柯学佳心目中的伟大科学家,变成为他眼中的〝不一样的科学家〞后,柯学佳对柯爸爸的态度,更加冷淡了。然而,顺从柯学佳意愿,带柯学佳来参观他工作环境的柯爸爸,却迷糊的没有察觉出儿子的异样。
因为柯爸爸没想过,孩子会对父亲的职业,那么在意。他不主动告诉孩子他其实有什么打算,为什么必须在这垃圾场〝工作〞,孩子也没发问,不过把心事闷在心里。就这样,两者间的距离,又拉远了。
由于柯学佳说不想上学看到赵明,放学后也看到赵明,所以柯爸爸柯妈妈都顺应他的意愿,结束了到赵家一起用餐。不过,自从大厨由赵阿姨换成柯妈妈后,柯学佳常常都挑食。不但不爱吃柯妈妈煮的,还经常把零食当作正餐吃,正餐时间却不吃。
为了让偏食的柯学佳摄取均衡的营养,柯妈妈费了许多心思,用些孩子不吃的食材,煮出了好几道美味的佳肴。可是,柯学佳一看到餐桌上有他最讨厌的羊角豆和茄子,就说什么都不肯吃晚餐。即使柯妈妈同时还煮了几道他最爱吃的马铃薯和木耳。
这天,柯爸爸又在餐桌上哄柯学佳吃饭,不为其他,就不过是怕饿着孩子,孩子营养不良。不过,柯学佳就是不愿吃柯妈妈特意为他煮的满桌子菜肴,还耍起脾气来,硬要吃这里没得卖的当当快餐。
〝我不吃,我要吃当当汉堡。〞柯学佳坚决地说。
〝佳儿乖,当当汉堡有什么好吃的。你看,这么多的菜,都是妈妈特地为你煮的,你先尝尝吧。〞柯爸爸好声好气地哄着柯学佳。
〝我不要!〞柯学佳依然采取坚决的表态,不吃就是不吃。
最后,实在没办法的柯爸爸,唯有退而求其次:〝好好好,不吃就不吃,那喝碗汤吧。〞
〝我说了不要!〞正生气的柯学佳,把柯爸爸递给他的那碗汤,给砸到地上。
随之,向柯学佳迎面而来的,是柯爸爸的一巴掌。
〝我讨厌你们!〞被父亲掌掴了的柯学佳,即使自知有错,却倔强的不肯认错。说了句气话后,便直冲出家门,离家出走去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就连柯爸爸也被自己在气头上做出的举动给吓到。他没想到,他会一时冲动,打了柯学佳一巴掌。更没想到,柯学佳会说出讨厌他们的话。反应不过来的柯爸爸,愣住了好几秒。等到他回过神来,想追住柯学佳时,柯学佳已不见踪影。
为了让处在发育期的儿子吃得健康,柯妈妈花了好久的时间,才煮出那营养丰盛的一餐。桌上饭菜依旧完整如初,但却不会再有人有心情去享用。柯妈妈辛劳,全白费了。但此刻,更令她伤心的是她那心里头的苦涩。
方才柯学佳对他们说的话,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重复又重复地放映。他说他讨厌他们。他讨厌她。这句看不见摸不着的话,却犹如锋利的刀剑般,不断地刺痛着柯妈妈的心。
生平第一次,柯妈妈希望自己不但是哑巴,还是个聋子。那么,她就不会听见她儿子满脸怨恨地对她说出这句话。那么,她的心,就不会那么痛。整颗心,好比被砸地上的碗儿一样,都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