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得一点声都没有，徒留我鲜衣怒马

只不过是几个数字垒在另一些数字上
只不过是一个肉身附加在无数个肉身上
如今，我所能企及的江河湖海已经寻不到源头
有的黄沙深沉，有的波涛厚重
我曾和一匹脱缰的野马齐头并进
我们在茫茫草原随风而狂
我们的身体淌着自由的血液
信仰的欲望将我们灼得滚烫
我们的国度荡着青草的暗香
我也追过一条无疾而终的溪流，
两三尾漂泊失主的白云，
还有一整宿无人认领的满天星的破碎。
如今，旷野荒凉青草枯黄
我不再守着江河盼着月亮
我已经懂得时间总是在制造迷药和假象
我的母亲不再饱满
她总在夜里和一只影子哀叹
——人间荒唐，月光生满了锈
我的父亲全身漏风
他早年挡过的风雨雷雪此时尽然崩塌
而我找不到一处伤口为他缝补
如今，源头干涸水流无声
我不能再次欺骗自己:
肉身还在且去水中沉溺

2017.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