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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读徒说自己从伟岸军人成功蜕变为小男人,看得出他对于角色转换挺满足,明明也是狗粮嘛,说不定是为讨好媳妇多发点烟钱呢。
不过他倒触发了我的灵感,也来写写自己如何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家成长为靡靡磨磨的小女人。“小女人”并不一定小鸟依人,比如我这样心眼小格局小的,权当作充数的滥竽。一想到便觉得应该赶紧写,再拖几年怕是得写成老太太出炉记。
做姑娘时我除了亲自吃饭更衣沐浴如厕,家务事半窍也不通,父母心里只求我不生病,从不担心不学妇功的我将来嫁不出去。工作后贪图每一个懒觉,不到七点四十五绝不起床,也就基本和早餐绝缘。在宿舍第一次煮面条,不懂下匀更不知沸后要再加冷水,面终于煮成一大块外糊内生的疙瘩,再倒入还未炼熟的菜油,妥妥地毁了大家的食欲。
结婚和怀孕几乎同步,没等我雄心勃勃练就留住男人胃的十八般武艺,厨房的油烟气已经一刻都闻不得。
老公是家里老大,父母并没有对儿子多宠一分,他十岁就会做一家人的饭,加上照顾两个妹妹,衣服也经常自己洗,倒是认识我后再没洗过衣服。所以做两个人的饭对他完全是小儿科,我的任务除了养就是吃,闲得慌了就收拾自己的小窝,憧憬下宝宝的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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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三岁前和公婆在一起没有另开火,小姑未嫁诸多不便,等把儿子送入幼儿园,我们便真正开始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我是三班制,白天在家时间很多,总不好意思坐等老公下班回来还忙到飞起。前面说过了,我是有心做个贤妻良母的,只是时候未到。父母没教过我做饭,但母亲的言传身教无声告诉我女人该是什么样,记忆中的那个家,父亲打理外务母亲照管日常,刚柔相济和乐融融。现在虽不必讲究“君子远庖厨”,但让一个男人整日围着锅台案板转,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这点老思想被闺蜜鄙夷了无数次,别人家都是“做饭的男人最性感”,我倒好,整个一根深蒂固的劳碌命。
治大国若烹小鲜,能做一桌好菜的女人和治理好一个国家的男人一样值得尊敬。生抽老抽、嫩姜老姜、大葱小葱、独头蒜分瓣蒜......先从菜场采购起步,训练我这个不分时蔬的人。食材到位,摘洗我以前做过不成问题,学问首先在刀工上。刀工在家庭运用主要是切,片、段、丁、丝、末,十字花刀、斜推、滚刀、横切牛羊斜切猪,薄如蝉翼圆润似珠,就差没让我雕花了。
老公的要求很高,可不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来,形色搭配都有讲究,有时连该用长鱼盘还是圆鱼盘都叮嘱一遍。对我的成品只会挑剔,从不表扬,严重打击积极性,且美其名曰帮助提高,当虚心接受 。懂不懂心理学呀,嘴不甜的男人真是相当不可爱!
偏偏我是个挺糙的人,生活上向来要求不高,都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却觉得为口腹之虞花太多心思不值得。初学时尚对老公的指示唯唯诺诺,等到能独立端出仨盘俩盏了,便常常对他的不放手生出反感来。炒菜而已,又不是搞科研,哪来那么多教条?有时闷了一肚子气,就故意和他对着干,自然又要惹来一番评说,似乎非得我接受天资愚钝的帽子他才心满意足。
开始有争吵。我很羡慕别人的老公端起碗就吃,老婆烧的什么都好。他那么吝啬美言,我也不给他点赞,可一说他的菜不好吃那就是我嘴刁。哪有这种人,双重标准!
记得为这事还发过一回飙。那日心情本来不爽,在厨房正切着菜,他好好的电视不看,偏又走过来做教授。我不知哪儿来了那么大的火,直接把手里的刀往地上摔:“ 烦不烦?你本事,你自己来!”
老公立马闭了嘴,乖乖拾起刀去煎炒烹炸。此后收敛了许多,咸了淡了也不说,除非我自己承认。我也不太记事,只是那地砖上的刀痕常常提醒着有这么一回。好些年后老公说起没见过这么歇斯底里的,下手那么狠也不怕劈了自己的脚。有时候,女人就该对自己狠一点,不然哪来的安静?
后来我只要时间允许,尽量不让老公做饭。倒不是多贤惠,实在是男人不会打扫战场,炒几个菜厨房一片狼藉,有那收拾的劲不如自己三两下搞定,菜端上桌,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台面锅池也清清爽爽,多麻利!况且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烧得就是比他好吃。
老天有眼,天涯何处觅不到成就感。公公很喜欢我做的菜,逢人就夸咱心灵手巧,因为他的两个女儿啥都不会,只会不时携夫将儿回来海搓一顿再抹抹嘴。老爸也说我做的菜最好吃,我相信这不是真的,只是他偏心我,哪怕烧糊了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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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吹嘘了下发丝莴笋的绝活,徒徒马上便要发挑战书。我才不上当呢,和炊事班掌勺比刀工,不是和郭德纲比说相声嘛!
说完了下得厨房的小女人,再来谈谈出得厅堂的大女人。
我当然出得厅堂,而且天天出,而且每天在厅堂晃悠无数次。厅堂介于卧室和厨房之间,不让我出厅堂,那给男人套上围裙递过拖把倒是极好的。
大女人没许多想法,最希望除了掌握炒勺和抹布还能有空磨磨笔。其实这笔也是象征啦,换做敲敲键盘到底意蕴差些,想来大家也不会误认为现在真的还会有手稿一说吧。
此外我还有个比较宏伟的念头。只当念头不定目标,因为目标是具象的,年底要总结考核,完不成要打板子,领导还会要求做个漂亮的PPT,以便听取汇报时赏心悦目(天哪,年底已在眼前)。而念头可以耍耍赖皮,一闪而过的东西,留不住不怪我哈!
我想着,要能成为一个披白大褂的人里面写字写得比较好的,写字的人里面懂医学知识相对多的大女人,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