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花生和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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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沉迷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一碗热腾腾的面比它来得实在,一碟花生和啤酒比爱你更舒服。——题记

   下班回家路上,木子都会在离家不远的杂货铺,买几罐啤酒,往白袋子装三四把花生,提着就这样晃回家了。

   回家把电视声音开得大大的,一碟花生米,几瓶啤酒。坐在榻榻米上面,拌着啤酒,吃花生。吃几颗,嘬几口酒。随着花生和酒穿肠,心头几许苦闷也慢慢淡去。

木子不爱说话,也没有朋友,遇上想说没处说,想哭没处躲的时候,木子就会买几瓶啤酒就着花生吃,她说把难过的心当成花生米一样咀嚼,啤酒饮下,穿肠而过,然后就随它去吧,反正人生都是各自消化各自过活的。

说起那时候,年轻的心就像沙堡,风轻轻一吹就土崩瓦解了。木子也一样,把甜言蜜语当成永远的誓言,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伤害自己。那时候的自己啊,认为爱情是生命的主题,一场失恋大得像一场丧礼,哭天抢地的,像死了人一样,整天整夜地失眠,不吃不喝,只知道躲在墙角哭。亏得木子母亲,陪在身旁,没有责骂,只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对着木子温柔地说,无论生活多悲伤,饭都要吃,因为我们要活下去啊,傻孩子。木子哇地一声抱着母亲号啕大哭。

现在有时仍然会哭着从梦中醒来,只是这次她不在了,再也不在了。如果失恋勉强可以用多瓶酒和花生米去慢慢消化,而失去她这件事,是吃再多花生米,喝再多酒也没办法消化的苦痛,如鱼刺在喉,稍一提起,喉咙便生硬地疼,眼泪直淌。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钻到厨房里忙活起来,打开冰箱取出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菜,沸水,下碱面,番茄切片,鸡蛋打散,加些鱿鱼干,少许盐,味精,香菜,一碗西红柿鸡蛋面就好了。热腾腾的香气像雾气一样散开的时候,就会有让人认真生活下去的念头。木子终于明白母亲说的,生活就算再悲伤,饭还是要吃的。

木子渐渐明白,在外聚餐不常有有,一个人的花生和啤酒才是常态。就像参与盛宴,于餐桌遇见坐在身旁的人们,陪饮一杯酒或互相夹菜,只求得一餐的陪伴。散席后,各自离散,提着三两花生,数瓶啤酒独自返屋。人生也是如此,说好陪你走一生的人可能会提前跑路了,一直都在的人也许就在生命的拐角迷失了,你不断地挥手告别,不断继续匆匆前进,只有你陪着自己走到最后。

然而一个人的花生和啤酒也不错,就着花生,嘬几口啤酒,随他去吧,也不消去叙说,反正人生都得独自咽下独自消化,且认真去生活吧,像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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