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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犯人怀孕了，你们监狱是怎么回事？”
负责检查的女医生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刘医生，你再好好看看，她服刑两年多了，怎么会怀孕？”
“这么简单的事我不会弄错，她就是怀孕了。”刘医生有些不耐烦。
女狱警向监狱长报告了此事，巧合的是这一切都被暗访的司法厅长知晓。
第二天，女犯人林彦被提审。
林彦迈步进来时，提审的女警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她约莫三十二三岁的年纪，头发黑亮柔顺，随便用黑发圈束着，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林彦周身透着一股浓浓的气韵，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绝色丽人。
“说说吧，林彦，你到底是怎么怀孕的？”
“我不知道。”林彦并不愿答话。
“你现在说出来，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林彦依然垂着头，默不作声。
“现在厅长亲自盯着这个事，即使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到，到时候这罪名可就……”
林彦听到此，突然抬起头诧异地看了看问话的女警，随后牵了牵嘴角，嘲弄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彦越笑越大声，一直笑得停不下来，直到笑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太逗了，太他妈的逗了！小时候我被人丢弃，像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没人管，每天忍饥挨饿时没人管，被人占便宜欺负时没人管，现在怀个孕居然他妈的要厅长大人亲自来管？”
02
两位女警，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位叫乔欣的女警马上开口解释道：“林彦，上面很重视此次事件，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上面重视，那你们去查啊？找我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彦满脸泪水，倒是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是女人，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我们职责所在，也请你理解。”乔欣安抚道。
“林彦，此事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因为事关重大，毕竟这里是女子监狱，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搪塞不过去。”另一位女警补充道。
“随便你们，无可奉告！”
林彦离开了原先的宿舍，被安排进了间单人间。因为她毕竟已经怀了孕，不再适合住在集体宿舍里面，要是万一再出点幺蛾子，监狱的主事人更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彦这几天还算清闲，一些重体力活也不再需要她去工作。她的清闲是表面上的，这几天她已出入审询室多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总是在她眼前乱晃个不停。但不管在审询室待多久，她依旧守口如瓶，她很希望把他深深藏起来，她不想他出事。当然，她真的太过于天真了。
林彦心里的他，叫于海强。他与她曾是同学。关系很简单，但他曾一度给过她许多的关心和帮助，正是有了他的关心，有了他的帮助，才让她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磕磕绊绊走了过来。于海强的母亲，正是此间女子监狱的监狱长。
林彦知道监狱长应该多少猜到了些什么，因为这几天监狱长的眼神总是冰冷冷地往她身上招呼着，但林彦无所谓，反正她不会去主动诉说肚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至于查不查得出来，那就不是她所能左右得了的了。
“已经八周了，平时多注意休息。这是叶酸片，记得每天饭后吃一片。你要是替肚子里的小家伙儿着想，想孩子安然无恙，还是听我们的医嘱好一点。”刘医生把叶酸片交给了林彦，顺便叮嘱了几句。
“谢谢！”林彦木然着接过刘医生开给她的药。
“你可以打个报告，试着申请监外执行，因为你怀孕了。”刘医生在她出了门口的那一刹那，提醒了一句。
林彦听得此言，稍稍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快步离去，她不想刘医生知道太多。
林彦只有高中学历，很多法律法规都不太清楚，她之前并不了解刘医生所提醒的事，所以她感激刘医生的提醒。但打报告，总要面对他的母亲，林彦不太喜欢见那个女人。
又过了几天，经过多方考虑，林彦还是去见了那位监狱长，因为林彦不想她的孩子的出生地是监狱。
“我想申请监外执行监管，你知道的，我怀孕了，我有这样的权利。”林彦虽然讨厌她，但不得不先张口把自己的诉求告诉她。
“我们会考虑的，海强的？”张华低声问道。
“嗯，他的。”林彦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所以回答得也很是爽快。
“你这样会害了他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张华心里头升起无限的懊悔，她就不应该让他们相见。
“他是我男人，我害不害他，你可以去问他，如果他说是我害了他，那孩子就不是他的。”林彦也压着声音怼了回去。
“拿着，自己回去写，快走，别在我眼前乱晃。”张华把纸笔递给了她，便下了“逐客令”。
“也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是对你的报应，但感谢在监狱里，你一直没有为难我。”林彦抓着纸笔，微微躬身致谢道。
张华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一阵头大。但事已至此，张华也无话可说。
张华把手里头的事情处理了一下，就离开了监狱。她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所以她唯一的选择是司法厅，主动交待总比被审查出来更好一点。
03
张华回到家里，眉头紧皱反复踱步，这件事最主要的责任在于她，都怪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儿子单独与林彦见面的要求。
但事实已经发生在眼前，厅长给她两个星期时间期限，当下她必须先将事情调查清楚。
她拿起紧握在手里的手机，拨通于海强的号码，“嘟嘟”两声后，听筒传来于海强的声音：“妈，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正在公司忙着呢。”
“林彦怀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厅长十分重视，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手机那头传来于海强吃惊，但更多的是兴奋的声音，“什么……林彦怀孕了，这不可能？”
“检查报告都出来了，已经怀孕八周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经过短暂沉默后，才传来于海强的声音：“妈，我知道了，等见到林彦后，我会当面问清楚的。”
“什么！你该不会还想跟林彦在一起吧？她可是个犯人，你们的事我不会同意！”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那样执迷不悟！当初要不是你反对，我跟林彦早就在一起了，她更不会进监狱。林彦怀孕了，等她出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就这样，我还有重要的会议。”
于海强说完，挂掉了手机。
看着被挂掉的手机，张华许久才无力吐出一个，“你……” 字。
监外执行申请已经批准下来，林彦小心翼翼收拾了一下简单的行李，看着囚禁自己两年冰冷的牢笼，林彦竟然生出了别样的情绪。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拖着行李，林彦在狱警的陪同下，来到监狱外。
04
林彦出来就被白花花的太阳刺得睁不开眼睛，她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遮在双眼上，她又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呼吸了一下空气，自由的味道，竟然如此美妙，在里面待久了被条条框框束缚着，感觉呼吸都需要打报告一样。
“小彦。”于海强看到林彦出来，兴奋地喊了一声，就快步跑过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终于又可以碰到真实的她了。
“这里会有人看到的，你不怕啊？”林彦说着就要把他推开。
男人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把她抱得更紧了，甚至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我怕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怕。”
于海强一直不会辜负她，林彦贪恋他怀抱的温暖，但是她看到张华就在不远处的时候，还是一把把他推开了。
“你弄疼我了。”林彦示意于海强，他妈就在那里。
“没事，我们的事我妈都知道了，这次她拦不住我了。”于海强拍着胸脯说道，“毕竟我是要做爸爸的人了。”
远处的张华，看着这两个人，真是又爱又恨，悔不及当初，如果自己不横加干涉，他们也走不到这一步。
当时上中学的儿子早恋，传到张华耳朵的时候她还不以为然，后来看到女孩子之后，心里还夸儿子有出息，找了这么漂亮一个小女生。后来她听说了女孩子的出身之后，就不淡定了。再怎么说她和海强爸也是体制内的人，论家庭条件和身份地位，那女孩子和海强真是门不当户不对。她忍不住出手了，但是海强并没有按照她安排的道路走，她让他去考公务员，他偏偏要靠一己之力，开个公司自己折腾；她让他去相亲，他相一个糊一个……母子之间的抗争从她把林彦从他身边赶走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次也是，她扛不住海强的软磨硬泡，让他们见了一面，没想到他们给她下了一盘棋，在这里等着她呢。
林彦学历低，法律知识欠缺，但是自己的儿子从小受她熏陶，法律知识可不欠缺，他肯定是想到了这里，因为自从林彦进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方设法地要把她救出来。这么多年了，她张华认输了，斗不过他们。林彦出去的安身之处还是她安排的，毕竟她是监外执行，还是要受很多条条框框约束的。
远远地，于海强朝母亲的方向看了一下，伸出右手，比了一个“V”，咧嘴笑了，笑容无比灿烂。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笑成这样还是很欣慰的，只是这次她付出的代价是她努力多年换来的职位。
于海强牵着林彦的手，护着她坐上了副驾驶，帮她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小跑着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车子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幽静的小区，林彦跟在于海强后面，到了一栋房子的二楼，开门进去，非常温馨的两居室。双卧朝南，主卧阳光撒进来，照在床上暖暖的，完全没有刚才的锐利感。她躺下来，身体舒展开，太舒服了，自己多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了。
刚躺下还不到一分钟，于海强就凑过来了，在她身边蹭了一会，把她拖起来，拉着她去次卧。
“看，这里是我布置的。”他得意地说。
林彦看了以后，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珠周围打转。眼前是一间儿童房，婴儿床，婴儿车，衣服，玩具……甚至尿不湿，应有尽有。墙纸都是温馨的黄色，小床上还有蚊帐，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接受的颜色。看得出他对孩子满满的爱，林彦扭头悄悄抹掉了眼泪，她希望自己的孩子不像她一样从小如此命苦。
05
看着儿子与林彥离开，张华心里五味杂陈，怪不得老人们常说，儿大不由娘。
老公还没有回来，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张华心里生出无限的悲悯，为什么，为什么儿子就不能理解母亲的心呢？
自己与老公都出身农村，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给他更好的一切，没有家世背景的她和老公数十年如一日，付出了比常人多数十倍的努力，才取得了来之不易的领导岗位。
工作多年，经历了社会的鞭挞，看多了人世间的风潮云起，也认清了人性，所以，她才渴望儿子的一生能够平安顺遂，她才想尽办法为儿子铺路，让他沿着自己为他精心设计的路长大、学习、工作，然后，再结婚生子，不用像他的父母那样吃苦受罪。
可是，儿子为何就是不能够体会父母的良苦用心呢？
张华越想越是觉得揪心，很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公的电话，“喂，老于，你什么时候回家呢？”
“怎么啦？”
市委某办公大楼里的一间大会议室里，主持人刚宣布会议中途休息十分钟，前排于处长放桌上的手机在嗡嗡振动，显示老婆的电话，他忙按了接通键，他知道，老婆没有特别的事，上班时间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老婆，我正开会，现在中途休息十分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老于，我……我就是心里难受。“
听到一向要强的老婆声音哽咽，于处长知道她这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或者是碰上了难题，忙对着电话轻声安慰，”好，我现在到外面去接。“
于处长快步出了会议室，来到一僻静处，“老婆，你说，什么事儿？“
还好，这么多年的夫妻，老公始终支持自己，关心自己，手机那头的温柔让张华感到莫大的安慰。她停顿了片刻，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这才将林彦怀孕的事说了出来。
”糊涂！“
没成想片刻前的温柔转眼就成了严厉的指责，张华老脸胀得通红，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骂自己。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以为是坦白就能兜住的，你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这么多年，连这都不明白。”
“大不了撤职就撤职吧，我又不是诸葛亮，我也是事后才晓得的。”
“上面的人是不会听你这样解释的，你先在家等我，先别跟其他人说，我开完会就回来，让我再仔细琢磨琢磨。”
06
于处长回到家，看到一个愁眉苦脸的媳妇儿。
张华在黑色真皮沙发前走来走去，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点点头，一会用一只拳头用力地敲敲手。她一时间想了很多，还是觉得没有头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老于，老公，你回来了。”张华走过去，一脸哭腔地走到于处长面前。
于处长伸手把老婆揽到怀里。
“你啊，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是怎么在管犯人的，竟然让监狱出这种事？”
“老公，呜呜呜，是我的错，还不是那个林彦！”
“哪个林彦？”
“还能是哪个林彦，就是林翔的女儿林彦啊！”
“怎么会是她？”怎么就偏偏是林翔的女儿。
于海强和林彦当初谈恋爱时候是在高中阶段。两个人开始还偷偷摸摸地恋爱，后来越来越明目张胆、招摇过市，于海强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一向要求严苛的张华怎么能忍。想都不用想于海强的成绩下滑肯定与林彦脱不了关系。
张华找到林彦想要林彦主动离开于海强。
高中时的林彦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你让我这样做，我偏不，世界又不是你家的，我和于海强恋爱关你们什么事。于海强知道母亲找林彦的事也很愤怒，回家就和张华大吵一架，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回家。
张华气得浑身发抖，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于是她联系商业领域的朋友们联合抵制林家。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林父不过只是开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而已。在几家大公司压迫下，林父和林母借钱开的公司很快就倒闭了。两个人不能承受这个结果，不知怎么回事，就双双失联了，哪里都找不到他们。林彦报了警，可是警察介入好几个月，林父林母依然没有踪迹，没有任何消息。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林彦还怎么想不到这跟于海强的母亲有关，和于海强的这场恋爱不谈也罢。林彦就和于海强提了分手。于海强知道母亲做的事后又难过又心疼，不得不接受分手的事实。
“宝宝很健康，十六周了，小家伙儿正在肚子里面玩脐带呢，你们做父母的做好准备。”孕检医生从电脑桌前抬起头对着林彦和于海强说。
林彦温柔地抚摸着肚子，转脸看了一下于海强。
“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二人异口同声道。
07
“对了，你们对未出生的婴儿营养健康知识了解吗？”孕检医生问道，林彦和于海强摇了摇头，笑着对医生说：“上学期间我们也没有好好学习，只顾着搞对象，生理常识性的知识了解甚少”。
“哦，是这样啊，那我现在告诉你们，在这段时间孕妇要注意合理饮食，在孕初期以清淡饮食为主，进入孕中期，胎儿生长发育速度较快，所以要及时补充优质蛋白以及必须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等。”
林彦和于海强再次向这位孕检医生道了声感谢：“多亏你给我们说了这些，要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做”。说完二人携手离开了医院。
小车奔驰在回家的路上，起初，二人在车里默不作声，于海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手中握着方向盘。林彦看着窗外急速后退的建筑物，心情更是翻江倒海。
还是林彦先打破了僵局，怨恨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喃喃地说道：“悔不该咱们高中就认识，咱们的家境，身份都不相当，你父母是个高干，我父母不过就是开个小的广告公司而已，现在就连这么小的公司都被你母亲给挤兑黄了，他们二老到现在杳无音信，眼下孩子再过一两个月就降临这个世上了，你让我怎么办？”
于海强单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右手食指轻轻一点，一根烟就跳了出来，他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黄色烟头，又把烟推回兜里。
“唉！”他用拳头狠劲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林彦，这一切都怨我和我妈。我何尝不想咱们能永远在一起。我看中的就是你这个人，至于父母身份、地位和金钱，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在一起幸福就好。”于海强看着林彦说着。
“你还是我曾经认识那个于海强，你的性格和人品还没有变，我当初也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林彦微笑着对于海强说。
于海强转头直视林彦的眼睛，坚定地说：“把孩子顺利地生下来，别的先不用考虑了。孩子满一周岁，你可能就服监了。不过你放心，在监狱里争取立功获得减刑，我在外面会精心照顾咱们的孩子，一直等你回来。至于你父母二老，你不用操心，我会在外面通过我多年结识的社会朋友关系，寻找他们，并且帮助他们重新把公司开起来。”
林彦依偎在于海强的肩头上，微笑地听着，闭着眼睛慢慢睡去了，窗外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小车继续飞驰着，离家越来越近了。
08
“爸……爸……”
“哈，小糯米知道爸爸回来，那么厉害呀！”于海强看向门后的小甜心，一手抱了个满怀，随后在她的脸上亲了亲。之前有一次就是不晓得她在门口，开门的时候差点撞到，于是现在每次回来都小心翼翼的，就生怕她有个万一。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呀？”林彦听到声音，从房间出来，她最近在考成人大专，小家伙难得自己玩开了，她正抓紧时间复习呢！
一年前，小糯米出生，从此成为了林彦生命里最重要的人。看着小家伙粉粉糯糯的模样，她的世界仿佛也跟着被点亮了。她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会随着父母的消失，永远失去了颜色。可于海强让她灰暗的人生有了一丝光亮，只是他的妈妈亲手扼杀了那一切。仇恨，堕落，迷失，沮丧，让她一度自我怀疑。那一年，她在这个熟悉的城市再次遇见了他。命运也许就是如此神奇，分开了几年的心，又重新粘在了一起。
当她鼓起勇气与他重新开始的时候，命运再一次跟她开了个玩笑，她甚至连自己都快要忘记，以前是如何通过在超市里靠偷窃度日。终于纸还是包不住火，自己要为曾经犯下的过错而负责。
她恨，她笑，她怨命运的不公，幸好肚子里的小生命挽救了她，让她可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所幸她选的这个男人没有错，她赌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而她赌赢了。如今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过往的一切不幸仿佛都不打紧了。
张母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她，每次带小糯米回奶奶家，她都是被忽略的一个。但是从她帮助自己把服刑改为社区管制可以看出，她的态度正在发生变化，毕竟小糯米是她唯一的孙子，她也不想自己的孙子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里长大。何况因为这个事情她也已经被提前“退休”，所以过往的种种恩怨，谁是谁非，就随它去吧。
“老婆，快过来吃饭吧！”于海强在客厅呼唤着她。看着丈夫和女儿一边吃饭，一边开心地笑，林彦想，要是自己的父母都还在，那就圆满了。
现在的她既有爱自己的丈夫，也有可爱的女儿，未来的路还很长，不执着过去，不害怕将来，人总要往前看吧，放过自己，原谅他人。
“来了！”
林彦微笑着，向着自己喜爱的生活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