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见自己化为鲸鱼，随着家人潜在深海。
海水温柔包融着我庞大的身躯，我能听到水流声跟各种呼吸声。
越潜越深越黑，即便是个庞然大物，依旧感觉自己的渺小。对于深海的恐惧让我驻足，我摇晃身子，告诉同为鲸鱼的父亲，我要上去，我要呼吸空气，我要沐浴阳光。
父亲不作声，跟我僵持着，片刻后，他仿佛无奈的转过了身子，往海面浮去。
果然，父亲永远是宠溺女儿的。
当我浮出水面，阳光蒸发着我身上的水渍，空气如此温暖，感觉自己庞大的身躯又大了点。
我听见远处的喧嚣，是海豚在四处逃窜。
身边的海水中混入血水，有船慢慢向我围拢，挡住了我通往深海的路。
我潜下水去，找到含珠大蚌，用鳍拍给船上的人。虽然我只是头鲸鱼，但我知道人类爱财。
船上的人们打开大蚌，咧开嘴大笑，边笑边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摇着头，我怕他们，即使他们在笑，我依然不信他们。
顺着风，我能嗅到船上的血腥味。
血气里带着海水的味道。
对于人类的恐惧远胜于对于深海的恐惧。
我想念那个未知漆黑的深海。
突然，父亲带着一头健壮的公鲸鱼出现在我身边，引着我快速穿过了渔船。
惊魂未定的我漂浮在大海中缓和着情绪。
父亲带着健壮的公鲸鱼游到我的身边，告诉我以后他会保护我。
在公鲸鱼的衬托下，父亲的身躯显得迟暮，我突然意识到，父亲老了，海水里有热流，那是我的眼泪，我拼命的流着泪，什么也说不出。
我想告诉父亲，谁也保护不了我们，这头强壮的公鲸鱼也不行，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人类手上，可这些我说不出口。
梦戛然而止，恍恍惚惚，一日如常。
不过，庄生晓梦迷蝴蝶。
我能嗅到海水的味道。
灵魂通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