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笔下毛时代的上海人远比现在朴实

《米尼》是王安忆早期一部关于知青的小长篇。这篇小说触动我的是,早期上海人的朴实。


这是一九七二年的事。米尼在回上海过年的轮船上邂逅了阿康,十七岁的她瞬间坠入情网,只是她还不自觉。她立马离开她的知青姐妹们,决定和阿康他们一起,留在蚌埠玩一天。这就涉及到费用问题。这些上海青年说,我们怎么能让一个知青妹子花费呢?果然,玩耍时他们不让她花一分钱,但是,她也花钱请他们吃水果。晚上,他们住在公共澡堂,他们特意让她住在女澡堂,从来不去骚扰她。这在当下的社会可能吗?没有占有异性的机会还创造机会呢!回到上海,米尼立即安阿康留的地址,找到了阿康,她就要和阿康在一起,阿康本来对她只是有点儿感觉,因为她并无姿色,有的是过人的机敏聪慧,但阿康经不住她纠缠,答应了她。这在当下的男人,会是这样的吗?她与阿康未婚同居,对阿康说,我可是你的女人了,跟定了你,阿康说,那当然。在当下的社会,可能吗?阿康因为偷窃,锒铛入狱。这让她很尴尬——为了和阿康在一起,她和娘家闹翻了,只能留在阿康家,问题是,她和阿康没领结婚证,而在当时领结婚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对阿康父母说,你们不能赶我走,虽然我和阿康没结婚,但我和他就是夫妻,我是你们的儿媳妇。阿康的父母,这一对教师,左右为难,但还是承认既成事实,当儿媳妇留她在家。这在当下的社会,可能吗?阿康坐牢三年,她等了阿康三年。因为没有收入,她同样以偷窃维生,直到阿康出狱。


还有一位滑稽演员。米尼的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去了香港。在这里我插一句,是自由去香港,没人拦,这说明当时,已经是文革了,你想去香港就去,不是后来我们看到的宣传,抓住去香港的人怎么怎么。话说回来。这位滑稽演员是米尼的邻居,米尼与他的两个女儿是好朋友,经常去他家。因为两人性格都滑稽,很合得来,这位演员不由得尽起米尼父亲的责任,在人生重大问题上,都能给米尼把关。尤其是米尼和阿康的事上,米尼拿不定主义,去问他。他很明白如果米尼跟了阿康,她将来的生活会一团糟,所以,他急坏了,一定要米尼回来,去给奶奶道个歉,为此两人动起粗来。但米尼鬼迷心窍,不听他的,他是非常痛苦的。请问,现在有这样的成年人吗?还有阿康的同学大炮,得知米尼带着孩子生活困难。对她说。阿康一直对我不错,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这以后,他真的处处帮助米尼,就因为在同学的时候,阿康因为偷窃手头宽绰,经常请他吃东西,他很感谢阿康,他觉得在阿康坐牢的时候,他应该回报阿康的妻女。现在还有这样的人吗?即使有,大多数都是趁虚而入。


别忘了王安忆是地道的上海知青


中国人心变坏,是从一九九二年开始的。不要把毛时代的人想的那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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