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者(三体续中部)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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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却并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下面躁动的人群,等着声音逐渐平息下去。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声音消失了,老者清了清嗓子,有些犹豫不决的开口说:“其实,我们对他们的控制权也已经不在了……”

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疑惑,只有一个人不然,他就是站在台上的老者。

老者在台上开始来回踱步,嘴里继续说着:“在大概四年前,他们正是建立起跨纬度文明时,我们就完全失去了掌控他们的能力,他们的跨维度城市是我们无法追踪与捕捉到的,我们的武器已经对他们完全失效了。他们还借助了银河系中心的半人马座α黑洞来掩护自己,强烈的电磁辐射几乎是任何东西都无法穿透的。可以说,他们在军事上把我们变成了瞎子。”

“当初我们就不应该把我们的干扰体科技交给他们!”台下有一个人大声喊起来。

“如果当初我们能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也就不会有今天整个银河系的沦陷了吧。”老者抬头仰望着星空,那些星星仍然是稀稀拉拉的散布在天上,一点都不显得耀眼与美丽。

“所以,我们的B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吗?”台上的另一个人说。

老者把目光移向台下的人们,沉默许久之后,问:“你们觉得呢?”

人们都相互看了看,纷纷摇了摇头,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毕竟这样巨大的抉择谁都难以做出,B计划虽然是生命之树组织活下去唯一的路径,但是,这样的选择毕竟是充满了危险与未知,贸然选择,总是不理智的。

老者的面前浮出了一个全息数字——“0”,“所有赞成投票的人都将在上面显示,难道没有人第一个加入我吗?”他说完,高高的举起了左手,数字“0”也随之变成了“1”。

最终,有一个人从台下站了出来,他也高高的举起了左手,“我赞成启动!”数字变成了“2”。

“很好,还有谁要加入我们的行列?”

第三个人举起了手,数字也随之增加。接着是第四只手,第五只……知道那些高举着的手掌汇成了一座巨大的手掌森林,它们像是一根根顶天立地的柱子,支撑起整个宇宙的殿堂,维护着宇宙的所谓正义。

数字在飞快增长,从个位迅速上升到了百位,又从千位飞跃到了万位,并且持续不断的增长。台下的森林越来越茂密,“森林”的边际也正在快速扩张。最终,数字停在了七千二百万人,这也是整个会场上人数的总和。

一瞬间,数字由浅蓝色变成了红色,并变形成为了一串怪异的文字,翻译过来应该是“计划即将启动,请最高执行官审批”。

或许这场会议只是广袤宇宙上,不起眼的一次会议,包含的人数,也只是这个宇宙庞大生命体系的,像是比沧海一粟还要渺小得多的生命,但是解决宇宙目前最大的生存危机,或许他们的是唯一看得清的人。

宇宙的秩序正在崩裂,物竞天择已经越来越严酷,生命生存权力之间的竞争也是愈演愈烈。这是整个宇宙最狂野的蛮荒时代,就像是地球生命演化史上的生态位竞争一般,但是现在这些物种们竞争的,不再是简单的食物和淡水,而是生存的权利,以及维护宇宙最后崩裂保障的控制。

宇宙的战场已经失去了人性的基本道德,就像两千多万年前,懵懂无知的地球文明审判“青铜时代”号的舰长——尼尔·斯科特说的一样:踏上陆地的鱼,已经不再是鱼了。同样,已经进入这场物种竞争的文明,也再也无法离开这个怪圈。

持续千万年,纵横数千亿万光年的暗无天日的宇宙战场中,生命之树组织也终于悟出了这场,文明一辈子只能玩一次的游戏的变态规则:你可以利用任何资源任何手段来加强自己,来杀死所有敌对文明,而敌对是指所有文明,这场战斗中赢了就能活下去,但是走错一步——那么恭喜你,我们天堂见面!

生命之树组织如果要进行自己的救世行动的话,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然而现在的他们,也已经不得不迈出这一步了。

“你们让我看到了你们对战争胜利的信心,这是对组织最大的信任,我们一定可以通过这个计划改变我们一直以来的劣势,夺取战争的胜利!”

大屏幕的画面瞬间转变,显示的是IC1101星系边缘的一支舰队,紧密排列的战舰一直延伸的视觉极限以外,像是一片杀戮战舰的海洋,拥有整个宇宙的毁灭力量,它将跨越茫茫星海,去与自己最大的敌人——也可能是最后一位敌人展开最后的战斗。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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