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和龙儒在群里聊天,龙儒发一张照片,说他正在售楼部看别墅,吓得我是丫躯一震,自打和家属去几个售楼部询问过房价,对我打击太大,囊中羞涩,才知道自己实际还是个穷人,司改后涨的那点工资吃碗豆皮儿或烤个烧饼还绰绰有余,但用以买房置业还是相差甚远。
那天看小子拿我的法徽把玩,随口问了他一句:“你长大后想不想当法官?”小子反问:“哪种法官钱多一些,是刑事的还是民事的?”哈哈,这个问题很好,哪种钱都不多,看样子以后钱也不会多。你看咱这混迹多年,依旧穷困潦倒,和孔已己摸铜板的那些细节差不多,有穷酸文人的哆嗦和窘迫。还好,读了点书写了些许心情文字,终于有了一些借口,别人问你忙啥?曰:安放灵魂。
灵魂是什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应该是一种精神的附着,是七窍里隐藏极深的东西,是心灵的自我观照。肉体可以看到,可以触摸,而灵魂则缥缈,存于意念,消长于时间与空间之上。但的确存在,是生命虚构的部分,是人生软着陆时的长长跑道。总之,是比较务虚的东西。
下班出来,看见夕阳余晖里球场边几株李花开了,芬芳馥郁,细小细小的洁白一树,就像春天的无数个眼睛。驻足树下,抬头仰望,有那么一刻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化成风化成云化成蝴蝶化成鸟儿,在树梢头驻足,俯瞰这花花世界。多么奇妙!
这个时令每天都充满着惊喜:梅花落满南山,玉兰剥离冬装,迎春展露新芽,李花桃花不久就让后院热热闹闹,再下去,该晚樱开了,大朵大朵,悠乎一朵落下来砸在头上,满满的欢喜,对这花花世界的欢喜。
气温回升,阳光像蜜糖般透明,暖暖和和。着法袍穿梭于法台,后背有些发热。上午审个欠钱的,下午审个欠情的。这花花世界,我们大多数人都无法超脱于钱和情。乱花渐欲迷人眼,只惟愿你我在这红尘俗世,爱自己所爱,喜自己所喜,无论灵魂还是肉体,都能有自己所热爱的。
铭锅儿给龙儒做了个专版,像龙儒这么优秀的人儿确实应该做个专版,至于龙儒的专版,先按下不表,以后再专版介绍。且说龙儒在专版里道:“公众对于法律结论的认可程度,也并非取决于论证技巧的精密与逻辑思维的严谨,更多的取决于结论是否契合普通人内心深处最朴素的正义观念和植根于文化传统里的法感情。”我和蕾姐看完不约而同的抚掌赞叹,说得太精辟了,深以为是!古往今来,正义观这个词沧海桑田:原始社会的正义观是以牙还牙,文明社会的正义观是毒果排除。当事人的正义观是胜诉即正义败诉即枉法的执念,法官的正义观是个案经验与类案平衡的博弈。法律的正义,却不能用任何人的正义观来定义:你有热血,却可知正义是冰冷的;我有火眼,却可知正义女神是蒙住双眼的?
罢罢罢,这又是一个触及灵魂的问题。我等这号性情文字,实在无法深刻探讨下去。唉!还是喝碗酒,吃口饭,恼烦恼烦明儿那些个欠钱和欠情的事。
从餐馆出来,看见楼下马路边几个警察正询问一黑衣曼妙女子,我站在高处,仿佛看到了行走的我们,我们正走在一条准备好无数春光的路上,这条路,一直通向我们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