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托弗今天在幼儿园过得心不在焉的，他感到一丝难过，好像爸爸妈妈要分开了，没有家了。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他就是难过。今天的电影也不好看，午睡时床单底下不知道哪里好像藏了颗豌豆，害得小托弗睡不着，幸好朱太太没在，安迪以前说过每到这个时候朱太太就会和隔壁的老头拉家常，看来是真的。
“嘿，托弗。”看来安迪每天不睡觉也是真的。
“恩？”小托弗将头埋在枕头里，应了声。
“你……”安迪迟疑了一下“你在哭吗？”
“……”
“真在哭啊？跟你说，今天我和小花玩的时候她也哭了……”
“对不起，我要睡觉了。”小托弗说。
“不能哦托弗，你正在做的时候很危险。哭的时候不能睡，醒了会被发现的。”安迪还在喋喋不休。
“幸福是什么？安迪。”小托弗问。
“哦哦，这个词我学过，就在上周，我记得那个时候妈妈是说过的，好像是美好的一天的意思，对，就是这意思。不不，还有，‘和我在一起’。”
“什么乱七八糟？”
“我妈妈说的，‘美好的一天，还和安迪在一起’”
“你们一直在说话一直在说话！朱太太说过午休不可以动来动不可以出声，你们还一直在说话！”睡在对面的安娜说。
安娜是班上最可怕的女生，小托弗看见安迪眼中传递的信息——我们要是敢在说一句下午就有的受了。
小托弗默契地和安迪禁言了。
下午小托弗的心情比上午好了些，可能是下午放的动画片比较有趣的缘故。
临近放学小托弗就把书包收拾好了，因为妈妈的时间比较紧，可能会希望看见自己的时候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嘿，来，我们走。你好朱太太。”小托弗看着爸爸从幼儿园的小门侧身而入，招呼自己过去。
“妈妈呢？”小托弗有些疑惑。
“去拿你的东西。”爸爸调整了一下呼吸，用不可置否的语气说。
“她说过今天会来接我的。”小托弗说。
“我和妈妈说过了，没关系的。好吗？”爸爸拍拍小托弗的背，示意他快去拿书包。
“那我们今天睡哪儿？”房子今天该到期了，妈妈昨天一直在说这个问题。小托弗转身想去拿书包，但爸爸伸手拉住了他，认真地看着小托弗的眼睛。
“问你个问题，你快乐吗？”爸爸问。
“恩哼……”小托弗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快乐？是不是快乐？
“因为我很快乐，你也快乐，这是好事，对吗？”爸爸继续问小托弗无法回答的问题。
“嗯哼……”小托弗只能这样回答。
“好，今晚你会和我一起睡。你待在家里，你本该待在那儿的，好吗？”
小托弗最后还是没有看见妈妈，可能是爸爸和妈妈真的商量好了。回家时小托弗以为晚点妈妈会回家的。但等来的不是开门声而是敲门声。
“听好克里斯，你该叫房租了，不能再拖。”房东查理出现在门口，他是个大块头，声音在着隔音不怎么样的房子里显得很有穿透力。
“我会的，查理，我会尽量……”爸爸几乎每个月都这样说。
“你为什么不搬到2个街区外的汽车旅馆住？那比这儿便宜一半。挺好，克里斯，我要你明天就从这儿搬走。”查理继续建议。
“明天就搬走，怎么可能？”声音好像变小了些，是爸爸掩住了门吧。
“……明天就来。”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
“不行！”小托弗停下手中的晚餐，看着门口。
“屋子我来刷，好吧？再给我点时间，我儿子还在这儿呢，”爸爸说。
小托弗看着碟子的煎饼发呆。
“好，一周时间，而且刷墙的事你也要包了。”查理终于走了。
小托弗听见爸爸关上门往这边走，然后继续自己的晚餐，就像往常一样。
除了没能和妈妈说晚安，一切就像往常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