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山间的庭院中养着几盆铁树,这几年经我们精心照料,长势喜人。也因它长势喜人,我们也更加精心照料。入冬前搬到室内,以免它们受不了这份严寒。清明节后,我们觉得室外不再寒冷时,就把它们从室内搬出来,放到庭院中,让大自然的阳光雨露滋养。到了夏季,要经常接上水管给它们浇水,帮它们抵抗太阳的暴晒。
我们初来这山间时,庭院一片荒芜,室内也非常单调冷清。尤其是一楼的大厅里,除了玻璃门透进来的阳光,别无他物。把地面打扫干净,映着雪白的墙壁,即使开着暖风,也只觉得空空荡荡,没有温暖的气息。
我去山下拜访朋友时,偶尔提到想寻一些可以摆放到大厅里的绿植来,哪怕是留有花土的花盆也行。朋友说他这里恰好有几株枯死的铁树,已经连盆一起遗弃在后院达几个月之久了。如果我不嫌弃,可以拉走。我是见杆儿就爬的性格,当即叫人把车开过来,将那几株铁树尽数抬到了车上。朋友问我是不是帮我把枯死的铁树砍掉,我想了想还是带着它拉上山吧。
到了山上,我们把这几个大花盆在庭院里一字排开,先把水浇透,再想着寻找合适的植物把枯死的铁树替换掉。还没有想好种什么的时候,一位朋友来山上看我,看到了这几盆干枯的铁树,就指点我们说:“把这枯死的叶子从主干上全部剪下来,浇上几次透水,还可以重新发芽长出新叶来。这种树一年可以长一圈新叶呢。”我很有兴趣地问他:“也就是说,这铁树疙瘩会越长越高呗?”他说是,如果能补补铁还能长得更好。我又问如何补铁。他说你们把生锈的铁钉或铁皮,埋在花盆里就行。
我们当然希望这几株铁树能像他说的那样重新成活,也确实没想好这么大的花盆除了铁树还能种什么,就剪掉了所有的枯叶,给只留有主干的铁树浇了几次透水,过了不几日,能看到主干的顶部似乎鼓了一些,又过了一些日子,顶部就拱出了毛茸茸的新芽。到了夏天,这几株铁树已经长好了一圈叶子,着实令我们欣喜不已,把它搬到一楼大厅合适的位置摆放好,欣赏它们的勃勃英姿。
我趁这休息时,去了山下的花市,买来了几包给它们补铁的药粉——硫酸亚铁,每次浇水时,取一些药粉撒在花盆里。那几个月,只要盆里的土一干,我们就浇水补铁。也许是太心急了,铁树长得有些疯,一年之内长出来两三圈新叶,有客人来访时,无不对这几盆生机勃勃的铁树夸赞几句,我们很是得意了几天呢。
不过,到了深秋时分,新长出来的叶子还细伶伶地直立着就停止生长了。他们埋怨我说太心急了,浇水上肥有些多了,看这铁树的形状多别扭。
我自知理亏,到了第二年,也就任由他们随便照料一下,倒也长得挺好。
天冷后,铁树的叶子就会变得枯黄,没有欣赏价值了。我们就把它们放到水泵房里,待春暖花开时再搬出来,修剪枯叶,侍弄到发出新叶,精神抖擞、绿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