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钟大娘的养老事宜,成了当下最重要的一件事。
儿女都在城里,按说是把老娘接过去轮流照顾最为妥当,但兄妹二人各有各的难,短居可以,长居不易。而钟大娘的精神状态比之前更加痴傻,醒着的时候要么目光呆滞,谁都不理,要么瞪如铜铃,咬牙切齿逮谁骂谁。
兄妹两个一番商量,决定先轮流休假在家陪伴,利用这段时间请个保姆,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
在这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小村庄,给老人请保姆还是一件新鲜事,村人无不议论纷纷。有人理解,说城里住房紧张,工作压力大,接过去也未必得到好的照顾;有人唾弃,说老夫妻俩累死累活把两个孩子供成大学生,最终老钟不得善终,钟大娘也得不到子女照顾,这俩孩子就是一对白眼狼。
而找保姆的事也并不顺畅,二十四小时照顾一个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老人,没多少人愿意干,但高价之下必有人应,总算有人应聘,但试了几个,无一不被钟大娘的连环咒骂给劝退。
“娘啊!你莫要逼儿,我也是没办法啊!”大钟抱着娘的腿,嚎啕大哭。
几经波折,后村的刘婶接下了这烫手的活计。按她的话说,好人不能跟病人一般见识,老人脑子不好使了,我们听着是骂人,老太太没准觉得是在唱歌呢。
一番磨合,钟大娘慢慢接受了刘婶,而刘婶也对钟大娘颇有耐心,每日里对老太太尽心照顾,把家里打理得清清爽爽,大钟兄妹俩终于可以安心回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