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忽晚,山河已秋

文/洛笔

前些日子网购了一箱脆柿,橙色的表皮有些泛青,攥在手心,小小的一只;再捏捏看,有些硬邦邦的。室友笑着说:“我看那柿子准是一块石头,敲都敲不碎。”为了能尽快尝到柿子的甜美,我百度了一下催熟的方法。碰巧的是,开学前带了一瓶小小的白酒过来,本想着用来调墨,但一直没用上,这下刚好用来做催熟剂。

此后,每天都要看看,摸摸它们,就像种下了一颗种子,期待着,盼望着……一点一点看着它们从青涩逐渐成熟。我迫不及待削了一个比较成熟的脆柿,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还因为过于娇小被“耻笑”,但真的是又甜又脆。

在等待的日子里,无聊做了一个表情包

说起柿子,小时候快递还没现在这么遍及,秋天唯一能尝尝鲜的柿子,是外婆家后山的那棵柿树,可往往总是人还没尝到嘴里,就被山间的鸟儿吃干抹净了。真正在树下能摘到的那几个,也被外婆坐着摇摇晃晃的车赶来送给我打打牙祭。南方的吊柿小小的,但齁甜,轻轻撕去上面的一层皮,然后吸完里面的汁,最后将去了皮的外瓤一起吃了,甜甜的无比美味。

突然想到《小森林》里市子在捏冬柿的时说:柿子很顽强,又很脆弱。其实影片中市子本人坚强得也像一棵树,在寂静的山林中,听风而生,饮雨而活,安排着自我生息,盼望着远方母亲的消息。

还记得十月的时候,一连下了几场雨,天地间灰蒙蒙一片,浸着雨水,一切湿漉漉的,怕冷的我赶紧穿上秋裤甚至套上了毛衣,以为冬天要来了,一边哆嗦着腿,一边感慨:今年的秋天过的也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来得及拾点银杏叶。每年的春天,我都会在校园里那两棵银杏树下驻足许久,盼望着快点发芽,长出新叶。

好在,南方终究是南方,先前气温的骤降像是老天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等到十一月份又是阳光明媚,像神灵短暂地降临于人世,将世界刷上了一层淡柠檬色的奶油。最好的是和知心之人手拉手奔走在秋日的阳光里,无所忧惧。暖暖的阳光晒在洗干净的被子上,到夜里舒舒服服盖着,做一个如阳光五彩斑斓的梦。

城市的秋天反射弧很长,市树常青,花开不断,让人不容易察觉季节的流逝。而因为银杏,我才感受到秋天的变化。王勃有诗:况属高风晚,山山黄叶飞。一树密而知夏,一叶落而知秋。在有限的生活里,不妨做些没意义的事,比如,拾点秋天的银杏,夹进扉页,枯黄的叶脉像是一条条心渠贯通流过的时光,记录了曾经的过往。它静静的夹在文字中,仿若现出了几缕绿色,延续着文字里的生命。

近日,下了几场雨,忽然觉得天凉了,早晚都感觉到凉意,就连天空也是秋天的样子了。稻子变黄,柿子变软,月亮也越来越好看。天空遥远而又开阔,桂花的香味浓郁而又深沉,属于秋天的事物有太多太多,人间烟火,皆我所爱。

每个平凡的日子里都闪着光,早晨,做一碗简简单单的葱油面,小葱切成段,放入锅里慢煎至金黄,拌时还能听到一点沙沙声,倒入糖、酱油和一点点醋,边搅拌边煮开,淋在煮好的面条上,卧上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两棵解腻青菜,就是超有满足感的一碗。吃爱吃的面,过想过的生活,所谓尘世的幸福,不过如此吧。三餐四季,平凡的日子本身无法让人幸福,我们会感到满足是因为平凡中,有爱。

不觉天渐凉,便不觉已秋深。而如今,冬至已过,古人讲: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大抵就是如此吧,在吃得圆圆滚滚的同时,也不要忘记让自己的内心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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