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下雨了,又是一年清明时。思绪随风飘荡,随雨落下,在这怀念的季节里,想起了逝去的往事和己故的他们。
路上行人欲断魂。在清明时节,人们无需遮掩,人们抛开坚强的面具诉说着对故人的无尽思念。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潇潇暮雨人归去。走在林问的小路,风吹过,路旁的杏树鸣咽着,处处渲染淡淡的愁绪,我的思绪不禁飘入云烟间,想起己故的英雄。
时间的摆钟在风中晃荡,守岁跨年的情景似乎井未走远,仍1旧历历在目,可眼下,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明时节了,逝者如斯、白驹过隙,果真是这样。
可能与旁人不同,我很偏爱清明这个节气,提起清明,我第一个想到的,绝不是伤心断肠、祭奠先祖,这些属于节日,而不是节气。我脑海中的清明,是温润的空气、是细密的雨丝、是满树粉粉白白的杏花、是天上回归的候鸟和打转的纸,是最美好的初春和最莲勃的生机。
我喜欢的清明,在晏殊的词里。“破阵子”这么有杀伐气息的词牌名,却被他写得那般清丽欢愉,一首《破阵子春景》是我心中对清明最美的描述,在“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的时节,看得见池上的碧苔,听得到叶底的黄,从窗子里瞧出去,长日里柳絮轻扬。挎着竹篮去采桑,在小径上偶遇东邻女伴,女孩子巧笑倩分,喜悦从她眼角眉梢溢出来,是昨晚做了个美梦吗?一问知原来是今天早上和伴们斗百草大获全胜,怎么能不高兴呢?在乡间阡陌上笑得得意,肩头落了两辦沾了雨水的梨花,惹人欢喜又怜爱。这才是清明最初应有的样子啊。
我想着这首词,趴在阳台上,今天是个好天气,有风、无雨,阳光明媚,但空气井无千燥的感觉,带着清明时节特有的湿润,还有种阳光也压不下去的清凉,像是一层薄雾似有若无地笼罩着,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现在是正午,尚且能够慵懒地晒太阳,待太阳下山之后,气温便骤降,涼意也就更甚,这个时候合该是要有一壶酒的,而且应是烫好的热酒,在屋内设下方小案,约上三五好友,用白瓷的小酒杯小酌,秉烛畅谈,饮至微熏,再全身暖融融地沉沉睡去,这可能是清明时节里最愜意的事情。当年“借问酒家何处有”的杜牧,应该也就是这样想的吧。
可惜我既不能享受晏殊词里的乡间野趣,更不可能把酒言欢,也就只能在这大好的春光里,做一做美梦,放两次纸鸢罢了,也算应景、不负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