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却说刘备自去年秋天到葭萌关之后,听从傅彤的劝告,出入有人保护,从不落单,太守庞熙也无法暗算刘备。
关外八十里地就是阳平关,东川大都督赛猿精自去年深秋和刘备交了几次手以后,就紧守关隘,按兵不动了。
如今已到了建安十七年的春天,正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时节。久静思动,赛猿精带了三千小兵,离阳平关赶到葭萌关外设立旗门,命小兵向辕关上呐喊讨战,要刘备出关。
葭萌关上的西川兵见东川军队在城外挑战,迅速下关到衙门中,直奔大堂,正值刘备和庞熙在堂上议事,上前报道:“报皇叔、太守,今有东川大都督赛猿精带兵在关外讨战,请定夺!”
“退下了。”
待小兵一走,旁边的太守庞熙闪了出来,对刘备把手一拱道:“皇叔,去冬休战至今已有数月,今番再来,未知又有什么诡计,不如同往关厢一看。”
刘备觉得有理,就和庞熙带了文武一起上关厢,只见赛猿精在马上手执铜人,一边一个。三千小兵设立的旗门倒也整肃。刘备问:“哪位将军出马?”
身旁闪出黄忠道:“黄忠前往。”
话音未落,又有一将道:“魏延愿往。”
黄忠想,我不出来,你也不出来;我一讨令,你也应战,这算什么名堂!你要去战,应该早一步讨令,我黄忠决不与你争令。如今我已应了,就不能让你先去。
“文长,莫非夺老夫之令?”
“黄大哥,你看关外这个犬羊何等威武。你这一大把年纪去则无益,还是让魏延前往。”
黄忠最恨别人用年纪来衡量武艺,谁说他年纪大,不中用,他会恨之切骨的。他想,不知情的人藐视我,倒还情有可原,你我是结义弟兄,数年来朝夕相处,连你也说出这种话,真是欺人太甚了。
黄忠从腰中抽出宝剑,比试着对魏延说:“文长休得小觑老夫!若说老夫年迈无力,不妨以剑一试,谁胜谁去。”
魏延想,老头儿年老不服老,与我比剑也太不自量力了。便提剑在手,欣然应诺,摆开架式。
──这叫做“葭萌关黄魏初争功”。
刘备见他们两个掣剑在手,心想,这算什么名堂,不去和外头人打,却在这儿逞强,成何体统!喝道:“文长,老将军讨令在先,由他出战。”
魏延不敢违拗,退后几步,宝剑入匣。
黄忠想,到底还是主公通情达理。就下关上马,手提金板大刀,见关厢开,炮声响,单骑飞出城关。
赛猿精猛听得炮响,见城中一只老将飞马而来,高声叱道:“来者老头儿住马!”
黄忠近前扣马,对赛猿精上下一打量,一身辽邦装束,用的是一对独脚铜人,身材魁梧,好似一座小宝塔。
因为去年已较量过几下,知道他是个勇而无谋的大将。心想,今日交战不能同以往一样与他硬拚,照他这种身体,力量肯定比我大几倍,一下子难以取胜他。只有先耗空他的锐气,再用计打他。
黄忠高声道:“贼将放马交战。”
赛猿精用的短兵器,比长家伙要吃亏些。二话没说。将战马一拎,起右手的铜人往黄忠的当顶盖了下去,“老头儿照打!”
黄忠疾忙用金刀钻子向上招架,“嗒啷……”火星直爆。
要论功夫,是黄忠的好;要说力气,是赛猿精大,一开始接战,还看不出谁能胜谁,只能打个势均力敌。
黄忠使十分气力招架,赛猿精也不放松,两匹战马在地上打转,十几个圈子兜下来,黄忠感到铜人上的分量稍缓了一点,用足生平之力,趁势向上一掀,“哐!”把铜人荡了出去。
正想还手,不料赛猿精的打法不同于别人,他用的两柄家伙,可以左右开弓。未等黄忠还手,他左手的那柄铜人又向对方击去。
黄忠想,这家伙出手倒快,抢到了我的前面。那也好,反正开头还无法胜你,让你打,我招架,等到你觉得疲乏了,我再回敬你几下。
黄忠功底浓厚,臂力也不小,耐力又好,原来要砍出去的刀疾速一转,去招架铜人。赛猿精双手一来一往,黄忠只是以刀钻抵挡,打得难分难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