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原文
他母亲用责备的眼神紧紧盯住他。龅牙的女人热切地瞅着他,好像他是她从未见识过的新型怪物。
“有火吗?”他问黑人。
黑人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视线仍不离报纸,二话不说递给了他。
“谢谢。”朱利安说。他傻乎乎地拿着火柴,一时间不知所措。车门上方贴着“禁止吸烟”的指示牌。光是一个标牌,倒也不能阻止他;重点是他没有烟。几个月前他就戒了,因为买不起了。“抱歉。”他嗫嚅不清,把火柴递回去。黑人放低报纸,略有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收下火柴盒,又举起了报纸。
仿写
他的儿子沉默地看着他。侄子“悉悉索索”的把桌面上摆着的烟、啤酒、牛奶收进柜子里。
“有火吗?”他问儿子。
儿子没出声,从外套衣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老叶送来的,华子,我想,抽一支。”他说这么长一句话得停歇四五次。
“你受得了不?医生不是说……”侄子的声音柔和,停下手里动作,回头望着他。
“很久,没有抽了,想尝尝。”他谁也不看,断断续续说完,仰望着天花板,天花板是的白色,他的眼白却是焦黄色的,面容黑瘦,就像缺乏沃土掩盖的贫瘠丘陵,凸起和凹陷之间纵横着沟沟坎坎。
儿子咬紧了腮帮子,也不过一两息就放松了,低沉着烟嗓说,“拿给他吧。”
侄子拆开一条中华烟,取出一包,撕开封口,弹一弹烟盒底部,抖出一支细烟喂给他。
他动一动身子有放弃了,就这么半躺着,哆嗦着嘴唇接着烟,等待儿子把火打上。
他深吸一口气,把烟屁股上的火星被吸得红亮,烟的香味甚至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充分酝酿了。不等他从鼻腔里呼出来,就传来剧烈而持久的咳嗽声,咳得肺里空空洞洞的,像有一把斧头在一斧头一斧头劈着朽木材,发出嘶嘶啦啦的刮擦音,直到木渣子堵满气道才停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