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如梦初醒 ,心里唤你一声……”
如梦坐地铁去南站,耳边响起这首歌曲。在飞驶的地铁车厢里,她看到对面玻璃窗映照出自己苍白的脸,忧郁的眼神,日渐衰老的皮肤,长长的头发看上去干燥。
这是自己吗?如梦看着面无表情的自己,死气沉沉的,脸上两道明显的法令纹提醒她自己年轻不再。曾经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已经慢慢地被时间腐蚀,在岁月里留下痕迹。
如梦一度渴望自己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她拼命地向上爬。在这里,她流过眼泪,撤下她的血汗,挥霍她的青春年华,还有她曾经爱过的人。
那年,如梦大学毕业后就出来闯荡,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城市。繁华的城市藏着美好的憧憬和梦想。如梦说,她一定要在这里站稳脚跟。于是白天她去写字楼上班,晚上去读夜校增值自己。她清楚自己的能力远远不及预期,所以必须更加要努力才行。
如梦认识安,深深地被安身上的艺术气息吸引住。那种感觉犹如对日月星辰的向往。一个午后,阳光正好,街道两旁绿树成荫。如梦走进一间咖啡馆,点一杯外带咖啡正准备转身离开,一眼望过去,斑驳的树影从透明的玻璃橱窗映照进来,反射在坐在沙发上的男子,他正入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此刻,如梦觉得空气那么清新,有一种由心而生的静谧。这画面似曾相识的感觉,恍然如梦。
下一刻,如梦初醒。如梦摇摇头对自己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今天下午如梦要帮老板去取一幅画,她从名片中的地址找到一间画室,她推开玻璃门走进去,画室简陋而冷色,墙上挂着几幅美术作品,室内陈列着画架,画板,还有打侧光的立柱灯。没有刻意的摆设。
听到脚步声,一位男子探出头,如梦愣了一下,正是如梦咖啡馆见到的那个阳光男子,他轻轻地微笑,如梦说明自己的来意,他从陈列柜上拿出一幅画递给她。
男子说:“你好,我叫安”。
如梦说:“你好,我叫如梦”。
如梦似乎在梦里,从画室走出来,心里有着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在蔓延开来。如梦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脸上漾着笑容。
太阳慢慢地下降,它脱掉金灿灿的光芒,一抹夕阳照亮了远方的天际,照亮了树木。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如梦与安成为男女朋友,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一切如梦,活色生香,那么美好。
好景不长,毕竟现实生活还是残酷的,不仅只有梦想,还有柴米油盐的琐碎。尽管安拥有艺术天赋,但源于他自负的个性,他的生活依然过得落魄潦倒。如梦看到安只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为所欲为,我行我素,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如梦天天跟在他身后收拾残局,处理种种突发的问题,他们互相抱怨,互相嫌弃。如梦觉得自己变成了他的母亲,对他如儿子般保姆式照料。如梦累了,她无时无刻都在抓狂。她有了焦虑症,时时感到徬徨不安。
如梦踩在工作与学业的边缘位,稍有不慎就会跌入谷底。生活中的烦恼令如梦丢失了初心,她觉得自己越走越远。
她问自己:“我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如梦是个现实的人,她有自己的目标,她对自己许诺过,她要站在高处。
如梦方醒,她忍痛离开了安。这个在梦中洒满阳光的男子稍纵即逝,从此定格在一个回忆的画面。仿佛这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只容许停留一会儿,欣赏过后,你要懂得微微一笑,继续再前行。
如梦耳边重复这首歌《如梦初醒》:
“曾是某些人 曾是某些情 陪着我走当天旅程 情路上迂回 前路亦不明 仍然梦想看个究竟 陪著你之时 难述我心情 其实我心不止高兴 梦飘过 红霞又再高升 能明白之时 能容纳之时 人人自己各有处境 同负上感情 情路已单程 重遇那刻不懂反应 谁编写这日后的剧情 然后我须假装如斯的冷静 承受这不改的决定 我像如梦初醒 心里再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