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推开楼道的铁门，一股湿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兴许是昨夜下过雨的缘故。天色已亮，只是亮的不似往常彻底，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灰调。十一月了，小区里成片的草地依然是绿油油的，偶尔夹杂着点黄色，记忆中草地早应该枯萎了才是。一夜之间，树叶落了很多，伴着泥水，堆叠在人行道上，绿化带上。有的还保持着年轻的生命力，叶片明艳有形，有的则蜷缩成枯黄的干渣，每片叶子都活在自己的时间里。有风掠过肌肤，多少带了些冬季的凛冽，让人不由得缩起了脖子。路过草坪，看见路边上一只死了的蚯蚓，夏天的时候，每当下过雨后，它们都会从泥里翻出来，有时候爬到了人行道上，被踩死，一路走过去，总能看见它们弯弯曲曲的风干了的身形。天凉了该冬眠了，几乎见不到蚯蚓了，也不知道这条是为什么爬了出来，是冬粮没有储备足，还是忘记了时间，还是不想活了？穿过几颗柳树，树叶嗖嗖的响着，夏天的时候，树叶很多，响起来是莎莎的，婆娑的，摇曳的少女般的感觉，而现在，是擦嚓的，褴褛的，佝偻的老人般的感觉。走过去后，视野开阔了，对面的山顶上雾气氤氲，依稀能看见些黑色的树影。天空没有清透的蓝，也没有五彩的霞云，只有灰蒙蒙的一片白，太阳的光晕在这片白中，也不再耀眼了。秋天就这么突然地到访了，所有生命的颜色都将慢慢退却了。在宇宙的规律中，万物发展都有它的法则，人的一生也不例外，辉煌的一生，也是渺小的一生。如果能做到生如夏花般灿烂，死如秋叶般静美，也不枉来人间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