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总盼着搬家，觉得换个新环境多好。可真到这一天，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看着满屋子熟悉的东西，心里忽然就沉甸甸的。
从2012年结婚搬到现在整整十二年。这房子早不是刚住进来时那副崭新却陌生的样子了，每个角落都浸着日子的痕迹。闭着眼睛都能摸对地方——玄关柜第三层有个小坑，是女儿刚会走路时，推着玩具车撞的；厨房水槽边的瓷砖总比别处亮，是天天洗碗磨出来的；阳台那根晾衣绳有点歪，先生修了三次也没弄正，后来大家也都习惯了。这些小瑕疵，反倒成了最亲切的记号。
孩子们比我还舍不得。儿子指着墙上的身高线说：“妈妈，我还没长到长颈鹿贴纸那呢。”那道线从地面画到屋顶，记着他们从满地乱爬到蹦蹦跳跳的样子，女儿小时候踮着脚够尺子的模样仿佛还在昨天，每道划痕都带着当时的小欢喜。
收拾到衣柜最里面，翻出本旧相册。看到2019年除夕那张，一家四口身穿喜庆的红色看着镜头开心的笑着，窗外烟花把玻璃照得亮亮的。后来儿子学会了爬，客厅铺了爬爬垫，两个孩子在上面滚作一团的样子，也被这房子悄悄存着，翻开就全想起来了。
这时候才真明白我妈那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窝”。不是新家不好，是老房子里全是我们亲手过出来的日子——女儿第一次叫“妈妈”时，声音在屋里荡来荡去；儿子学走路时，扶着墙根摇摇晃晃的身影；跟先生拌嘴后，他默默泡的那杯热茶；感冒发烧时，蜷着看电视的沙发角……这些零碎的瞬间攒起来，就是“家”的感觉，不是房子有多好，是住久了心里踏实。
锁门的时候，楼道里的风带着老房子熟悉的味儿。转身看见先生牵着俩孩子，儿子书包上挂着从阳台掐的绿萝枝，女儿正帮他把歪了的背带系好。突然觉得，搬家不是扔了过去，是把这十二年的日子打包，带着这些回忆去新地方，接着往下过。反正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儿，到哪儿都是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