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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天阳光明媚,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已经有手掌大小,随着枝条左右晃动。冬怡时不时昂起头,把大半视线定格在天上,就好像她能够看到更远、更虚无的地方一样。
陆铭昭边走边给冬怡讲笑话,“一天,蚂蚁在搬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蚂蚁四处躲藏,有一只蚂蚁躲到了贝壳里面,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歌声——‘吗咿呀嘿’……小蚂蚁张了张嘴,哇,果然我的牙齿黑到看不见了,哈哈哈……”
陆铭昭的笑声穿过冬怡的耳膜,像一阵风,没有停留。冬怡的脑子装得太满,全都是陆妈妈那些话,让她别靠近陆铭昭,说她和她爸太像,将来肯定不会好好过日子。冬怡也没想好好过日子,她只想谈场恋爱。
为了不扫陆铭昭的兴,冬怡跟着笑了,笑得眼泪流了满脸。陆铭昭稍稍有些宽慰,他想大概冬怡不紧张了。
他们走过厦门大街,穿过中原街的酒吧巷,最终停留在高耸的茂森大厦前,“就是这里。”冬怡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短短四个字让陆铭昭放下了心,他演得很累,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我在楼下等你吧!”他说。
冬怡说,“好。”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是14:40分,刚刚好。
电梯里有一股浓烈的薰衣草香气,直冲脑门,让冬怡不免站得更直了些,她对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按下27楼的按键。
齐藤先生在电话里说,第二次面试是今天下午14:55,大概会占用她二十分钟的时间。
格子间里面还是上次的样子,铁灰色的门框,带花纹的厚重的玻璃门,四处静悄悄的,每走一步,脚落在深灰色的地毯上都会轻轻陷进去一点点,让她觉得似乎有种羁绊,不软不硬、不紧不慢地拉着她,阻碍她向前走,那一瞬间,她有点烦躁。
冬怡停在走廊尽头那个金字招牌的门前,抬手按门铃,一个穿黑色高领毛衣蓝色半身裙的纤瘦女人开了门,把冬怡带进一间有张大长桌的会客室。
大概十分钟后,齐藤先生就进来了。他高高的个子头发花白,态度依旧谦恭。他弯腰,笑容满面地说,“沈小姐,您好,我记得您。”
冬怡感激地点头,记得第一次来面试的大概有十多个像她一样的应届毕业生,能让人记住也算是一种幸运。
齐藤先生的语速很好地照顾到了冬怡的情绪,遇到需要确认的,比如薪资,比如公司安排的住处,他都会郑重重复一下,收到冬怡肯定的回复,才继续下去,总之交谈很愉悦。
最后,齐藤先生伸出手与她握了握说,“沈小姐,我们大阪见!”
从格子间里出来,冬怡看了看表,恰好是二十分钟,她奇怪他怎么能控制得这样准。但同时,她也对未来充满期待,有一天,这一天大概要不了多久,她可能也会把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冬怡沉浸在齐藤先生略带沙哑的温柔声音里,那个工作,所有她想要的,似乎都有了,她下定了决心。
许是这个决定太让人兴奋,要么就是她实在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总之,陆铭昭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一样,“冬怡,定下来了吗?你真的,真的要给小日本打工去?”他脸色微红,似乎有点紧张。
“嗯。”冬怡平静地点头,心底掠过一丝畅快,有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还有对父亲沈南星的。
她揣摩着父亲会如何对待这个消息,是不是会想到这么多年,他对她的不管不顾到底还是伤了她?是不是会后悔对她的苛责?她又害怕父亲压根不会想到这一层,毕竟他似乎从来都没在意过这个女儿,巴不得她滚得远远的,省得在他们面前碍眼。
好吧,那就遂了他的愿。
冬怡心情复杂,一复杂她就爱说话。回去的路上冬怡说了很多话,听得陆铭昭一开始很高兴,越听血压就升得越高。
陆铭昭是想要劝冬怡的,他原以为冬怡面试了这么多家,也不差这一次,无非是赚点面试的经验而已,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外国的,只要普遍撒网,专心捞鱼,总有一个公司是适合冬怡的。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终究会想得开,至少在乎一下他的情绪。但没想到,冬怡真的要远走高飞了,他有点心慌,听着冬怡越说越起劲,俨然一只脚已经跨出了国门,就要展翅高飞到陆铭昭再也捉不到的高度,他只得又开了口。
“沈冬怡,你最好想清楚!”
这句话取代了陆铭昭想了一路的那句话,不,不仅仅是想了一路,他想了大学四年,高中三年,或者更长,他来不及计算,只是在那么多个日夜,沈冬怡都曾像一轮红日挂在不远处,耀目,热烈,他想说喜欢她,比之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喜欢她,说出的却是,“沈冬怡,别去!”
陆铭昭的声音越过汽车发动机的噪音,忽然变得很大。冬怡正说到北海道最有名的拉面,听他这么一喊,瞬间住了口。
“一蘭拉面。”他听她小声嘀咕。
陆铭昭抬头,见沈冬怡指着路边一家装修考究的日式拉面馆一脸的垂涎欲滴。
“走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率先抬脚迈进店里。
2.
消化完那碗面,沈冬怡回到寝室美美地睡了一觉。
那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梦见还是在那座老宅子里,妈妈给她扎风筝。
妈妈拿着彩笔往风筝的羽翼上画彩色的羽毛。她用手指点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用红色!”妈妈将垂到眼前的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把彩笔塞到她手里说,“自己画吧,画你喜欢的样子。”
冬怡接过画笔,在上面认真地描摹,没多久,她画好了,喊妈妈过来看。
房间里洒满阳光,妈妈笑着从光影里走来,看到她手里的风筝忽然愣了愣,冬怡也愣住了,低头看,那竟然是一张华彩艳丽的脸谱。瓷白净透的一张脸,眼角眉梢一抹妖娆的红,唇瓣翕张,似乎马上就要流出咿咿呀呀的唱腔来,她吓得手一抖,扔掉了风筝。
风筝掉在地上变成父亲,他一身锦衣华服,脚步轻盈,满头珠翠,甩着长长的水袖,一张口莺声燕语,“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声音在冬怡耳边旋转,妈妈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喊:“沈南星,我好悔啊!我为什么就不听父母的话,非要嫁给你,嫁给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混蛋呢?”
冬怡在凌晨三点被梦里妈妈的吼声喊醒了,她把头埋进被子里,脑袋嗡嗡的,似乎父亲依旧在咿咿呀呀地唱。
她捂住耳朵,把头埋进被窝里,想屏蔽掉那个声音,很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3.
第二天一大早,陆铭昭就在在沈冬怡的楼下来来回回地走,直走到肚子咕咕叫,他才想好怎么和她讲。
“冬怡,”他小声演练,“和我一起留在岛城吧!”不不,他旋即摇头否定,“冬怡,你就留在岛城吧!”
“冬怡,你可以和我签约同一家公司,他们待遇也还不错……”
“陆铭昭,你怎么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冬怡站在他面前,旁边还站着她的室友,那个叫李娜的高个子女孩。
冬怡手里拿着两本书正狐疑地盯着陆铭昭,“你在等人?需要我帮你喊吗?”
陆铭昭想说,我就在等你。但还没等他憋出来一个字,沈冬怡的电话响了,她没好气地“喂”了一声,然后就一脸愠怒地听着,到最后一声不吭地挂断,转身上了楼。
“你找她有事?她心情不太好,你可能知道,她爸生病了不让她去……大阪。”李娜说。
“没事,没事,我,路过。”陆铭昭忽然有点心花怒放,他抓到了一个信息,冬怡可能不会走了,敢情他有了帮手,似乎又为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他对李娜点头,“我先回去了!”
毕业典礼安排在三天后,那之后同学们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学校。
陆铭昭没能看到沈冬怡的影子,给她打电话,她说,我爸生病住院,暂时走不开。然后就挂断了。
原来她爸是真的病了?公司的报到安排在一周之后,陆铭昭决定回老家一趟,顺便看看冬怡。
他先回了家。父亲和姐姐去上班了,母亲在阳台上浇花,看他回来很高兴,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不停往他碗里夹菜。他吃得心不在焉,草草填饱肚子,就要往外跑。
母亲在玄关处叫住他,“你是不是又要去戏子家?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你们的事!你离冬怡远一点,那样的家庭……”
“家庭怎么了?冬怡怎么了?你从小看着她长大,难道不知道冬怡是个什么样的人?”陆铭昭气得提高了声音。
“可她爸不正经。跟那女的多少年了?咱们这附近谁不知道?”
“她爸是她爸,她是她!”陆铭昭故意把门摔得山响。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就上来了。也许只是见不得有人说沈冬怡的坏话。
他下楼拐进旁边的单元门,重新上楼,抬手敲门。半晌,里面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个精瘦的女人探出头来,卷发乱糟糟的,眼圈微黑,打着呵欠问,“你找谁?”
“我,我,”陆铭昭愣了一下,“我找沈冬怡!”
“不在,”女人转身要关门,想想又说,“在二院。”
“哦,谢谢!”
4.
这是陆铭昭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传说中的狐狸精。第一次是冬怡爸妈离婚那天。她站在楼下,手里拖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一脸胜利者的笑。甚至还对着冬怡妈的背影说了声,“姐姐慢走。”然后扭着屁股摇曳生姿地往楼上去,算是登堂入室了。
冬怡妈那时候已经不气了,倒是冬怡,不顾陆铭昭的拉扯,上去踹了那女人一脚。运动鞋的脚印印在她穿水蓝色花旗袍的后腰上,她趔趄了一下,扶住楼梯,“我做你后妈你气不过吗?可是我已经跟了你爸十年,从他还是不知名的龙套就开始了,那时候你才只有这么高。”她伸手比划着,声音依旧不咸不淡,转过身用一只手拍了拍那个鞋印,“转眼间,你都会打人了。老沈,你倒是管管你女儿啊?这么没礼貌!”
其实早在女人说这话之前,沈南星就已经走了过来,他穿过人群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冬怡的脸上。陆铭昭忙拉过冬怡,把她护在身后。
冬怡妈见女儿被打,扑过来撕扯沈南星,边打边骂,场面一度混乱。看热闹的邻居终究不好意思干站着,都过来劝架,拉开了两伙人。
陆铭昭想那绝对是沈南星这辈子最狼狈的一天。他习惯了画上厚重的妆,将自己的灵魂隐藏在面具之下,咿咿呀呀吟唱别人的爱情,而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负责收拾他造成的一地鸡毛。终于,冬怡妈什么都放下了。她转过身抱了抱冬怡,“妈妈会来看你的。”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把她的女儿,她的前半生,以及让她伤心又无措的男人都抛出去了,就像她曾经义无反顾地嫁给那个年轻又贫穷的戏子时一样。
那之后,陆铭昭没再见过冬怡妈,只偶尔听她说她妈妈去了大阪,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小餐馆,生意还不错。
陆铭昭想冬怡一定很难过,所以他送她去学校寄宿,每个周末都陪着她。
他希望听到她的心声,但冬怡也只说过一次。在某个黄昏,她看着天边绚烂的彩霞,忽然说,其实最解脱的是我,终于不用再担心他们伤害对方了。
可能冬怡真的是快乐的,但陆铭昭不确定不能去大阪的冬怡会不会快乐。
医院的走廊很长,陆铭昭问了前台的护士,径直往走廊尽头的301病房走,路上他想的是怎么安慰她。
门是开着的,冬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剥橘子,沈南星则盯着她看。冬怡剥完一个就放进床头柜上的玻璃碗里,那里已经堆成了小山。
见到陆铭昭,冬怡笑了笑。她没有难过,好像是很平静地接纳了,这让陆铭昭有点意外。
“要不,去我姐姐公司吧!他们那里最近的招聘有适合你的岗位。”冬怡送他出来的时候,陆铭昭问。
“好!”这次冬怡没有拒绝。
5.
面试很顺利,部门领导对冬怡也很好,她住在公司的单身宿舍里,下班以后就看看小说,刷刷视频,半个月回一次家,去医院陪她爸坐一会儿,聊聊天,不吃饭也不住。她爸眼见着一天比一天憔悴,最后只是吊着一口气。
在公司里偶尔能见到陆铭昭的姐姐,她总是很亲热地拉冬怡聊两句。陆铭昭去封闭实习很久没有联系,她断断续续从他姐姐那里听到他的消息,“帅哥很忙,帅哥恋爱了,我给你看下帅哥女朋友的照片吧!”姐姐叫他帅哥。
陆铭昭其实并没有那么帅,除了个头还蛮高的,冬怡想,学校里都没有喜欢他的女孩子。
冬怡也想知道陆铭昭的情况,跟着凑过去看。姐姐从手机里划拉出几张照片,女孩子个子很高,戴着白色的大檐帽和他并肩站在沙滩上,笑得有点羞涩。冬怡认识,是她大学寝室的室友李娜。
“他们很配!”冬怡说,她不想戳破。
其实她见过那几张照片,她们寝室的四个女生和陆铭昭寝室的四个男生一起去海边烤肉时拍的,拍照时候她也在旁边。
姐姐观察着她的表情,“我和我妈也觉得这女孩不错,家里也,家里人也很好。”
冬怡点头,找借口走了。李娜昨天还在朋友圈晒她的男朋友,就算陆铭昭有喜欢的人也决不会是李娜。但她知道,这是他姐姐在变着法儿地告诉她当初陆妈妈说过的那些话。
春天,沈南星病情加重,女人哭着给冬怡打电话,说快不行了。
冬怡赶到医院,见到瘦成皮包骨头的沈南星。眼睛更大,下颌骨突兀地支撑着一张脸,说两个字都要停一下。见到冬怡,他似乎想笑一笑,嘴角抖动着向上弯了弯,终究还是放弃了,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看看女人又看看冬怡闭上了眼睛。
女人哭得肝肠寸断。
冬怡想了想,把她工作这几个月攒下的一点钱偷偷放进了她的皮包。
一个月后,冬怡接到了陆铭昭的电话,他说,“我去你住处找你啊,有点东西要给你。”
冬怡说,“别来了,陆铭昭,改天我请你吃饭。”陆铭昭说,“不,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封闭训练了大半年,连手机都不让拿,终于放出来,我都想死你,想死这文明世界了!”他说得开心又动情。
6.
门开了,是陆铭昭没想到的场景,冬怡穿着家居服,没化妆,她身后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憨憨地笑,那人长相一般,气质也一般,肤色有点黑,身上那套灰色运动装略显老气又有点不合身。
陆铭昭想再说点什么,但这实在是不言而喻,那个男人无疑是冬怡的男朋友,他到底也没能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他也想听冬怡说点什么,什么都行,关于他的,但她什么都没说。呆愣片刻,身后那个男人把咸猪手搭在她肩上,她羞涩地往门边躲。看不下去了,陆铭昭很庆幸开了姐夫的车,更庆幸把那捧玫瑰花留在了车里,这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尴尬。
“既然你不方便,那么,那么,我先走了!”陆铭昭说。
冬怡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下,转头对身后的男人笑了笑,递过去两百块钱,“谢谢你啊!”她说。
男人已经换下了那套运动装,正在往身上套一件印有某某快递公司字样的工作服。他腾出一只手,接过冬怡递来的钱,“下次还可以找我哦,给你打折!”他往门外走,忽然回头问,“看样子你们互相喜欢,为什么要骗他?”
“他家里人不喜欢我!”冬怡说,“他是个好人!”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男人急匆匆走进电梯。
冬怡想,还是有关系的吧,至少她觉得有。
……
时间是最好的药,能够治愈一切伤痛。冬怡用两年的时间捡拾破碎的过往,成为那个想成为的自己。
大概陆铭昭也是一样的,所以冬怡再见到他时,他早没了当初的困惑和怯懦。
“我妈让你去我家吃饭!”他大大方方地笑着,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冬怡想找点借口搪塞过去,却被他不容分说地拉起手。于是那天,冬怡在给父亲扫完墓之后,半路被陆铭昭拦住,像小时候一样,被他带回家吃了顿饭。
陆家人拿出十二分热情招待她,越吃冬怡越忐忑,这不像是一餐普通的饭,反倒有点像情侣第一次上门见家长,她像一只不知所措的鸟,保持微笑频繁点头回答各种问题。
“我妈妈很好,上个月刚刚回来过。”
“工作不累,已经适应了,偶尔会出差。”
“住在公司附近的一个小公寓里,是我自己买的,我妈给的钱。”
……
冬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瞄一眼陆铭昭。
他正在憋笑,死咬着嘴唇,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好了,你们干嘛啊?别吓到冬怡。”他总算是说话了。
饭后陆铭昭送冬怡回去,陆妈妈送出单元门还给冬怡带了一大包吃的,“一定要常回来,这里就是你的家。”
路灯发出柔和的光晕,植物在悄悄抽芽,斑驳的花影里冬怡不说话,她在等陆铭昭开口。
“沈冬怡,做我女朋友吧!”陆铭昭脸有点红,抿着嘴盯着冬怡看。
“可是……”冬怡一脸狐疑,这表白来得太突然了,她有点招架不住。
“你看到我妈的态度了?我家人都超级喜欢你,并且举双手支持我们在一起。”陆铭昭说着举起双手,“你同意吗?”
冬怡想了想,她很想同意,这个时候也应该同意,但她又觉得事有蹊跷。
“好了,你不吭声就算同意了!”陆铭昭长出了一口气,“快递小哥诚不欺我,两百块花得值!”
“什么快递小哥?什么两百块?”
“你雇那个临时男友啊!不是快递小哥嘛!他跟我说,给他两百块就告诉我个秘密!两百块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然后,你给了?”冬怡在心里骂那该死的奸商,他还赚了她两百呢。
“当然给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害怕我家里人不喜欢才拒绝的。”
“那是事实啊,他们原本也不喜欢我,不过,你是怎么摆平的?”
“这还不简单?花钱雇两个小太妹,越离谱越好,到家里吃顿饭,聊会天就成了。”
“哦,”沈冬怡恍然大悟,没有比较就没有认可!想不到陆铭昭还挺有智慧。
城市里的灯光很美,他们的心都柔软成一团,惊得料峭春寒都没了凉意,那晚开始,沈冬怡和陆铭昭恋爱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