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老房子有一个很小的地下室,应该说是地窖更加合适。
我一直很稀罕奶奶的地窖,因为稀有,只有奶奶的房子有,我家就没有,周围的人家都没有。
奶奶很喜欢将一些不常用的物件堆在地窖,但不会放粮食,用奶奶的话说,我们这的地窖不干燥,存不住粮。
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也很久没有下过那个地窖了,突然有点想去看看,现在那里面是个什么模样。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的缘故,我竟真的在梦中走进了奶奶的地窖。
里面的的空间比记忆中的显得更加小了,伸手往上一探,便能触碰到屋顶,加上周围没有窗户,仅有一盏昏黄的白织灯,显得有些昏暗。周围有点压抑,但我还是感觉很好,或许是对奶奶的思念,或许是对熟悉场景的信赖,我甚至感觉特别亲切。
看着周围的场景,我有点难以置信,奶奶当年用的物件居然有不少藏在这里。因为入口的限制,这里面的东西大多不是很大,最大的就是奶奶曾经用来打豆腐的十字架了,那是一个十字交叉的木架,用来绑住筛豆浆的纱布,然后幺豆浆用的。
好像说得有点拗口了,就是豆子磨碎以后,搀上一定的水,然后自房梁上挂绳子,拴住十字架,然后找一块很大的纱布,四只角系在十字架上,形成一个兜兜,再将混合了豆渣的豆浆舀到纱布里过筛,滤出豆浆。
我记得奶奶做出来的豆浆,味道特别香醇,豆腐脑嫩得让人恨不得吞下舌头。我那时候特别不理解,为什么要将豆腐脑压制成豆腐,明明豆腐脑那么好吃,豆腐却差远了。
扯远了,望着眼前的十字架,感觉亲切得不得了,自从奶奶走了以后,家里在没人打豆腐了,这还是我这么久以后第一次见它,只是它老了很多,再不复当初的光泽。
再往里看,有一个带钩子的扁担,我们那里叫它扁担钩子,是用来挑水的,以前我们家没打水井,要吃水需要到河里或者有水井的人家挑水,只不过后来就自来水进村了,它就退出历史舞台了。现在看它,桑木的扁担变得沧桑不已,铁质的钩子也锈迹斑斑。
看到这里,我觉得难过极了。
突然想起前些天学的“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我有点迷惑了,不是说用多了才会受损害吗?为什么放之不用反而受损更多呢?
又想到曾经跟着奶奶锄地的时候,奶奶说过如果锄头放久了不用就会生锈,只有越用才会越光,说着还将赤亮的锄头尖两给我看。想着曾经的画面,再看眼前的一切,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确实要想一件东西“绵绵若存”,是要“用之不勤”,不但要“不勤”,还要“用”,什么意思呢?用过之后,我们才会想起来要细心保养,防止它坏了,以期望它能保持更长的时间。而不用,将之置之不理,时间一长,我们就会忘记它的存在,也就不会保养它了。
不要以为只要我们不用,它就没有损耗,其实在时间、空气、湿气的侵蚀之下,哪会没有损耗了,只要有损耗就需要保养的。而保养不是说一次两次就可以的,是需要长期进行的,如果不用,作为健忘的人类,哪里会想起来要给他保养呢?
又想起曾经,高中老师也这么跟我们说过,我们的脑子啊,也是要经常用起来的,如果不用,那就生锈啦。所以他那个时候塞给我们许许多多的试卷,美其名曰,要我们将脑子用起来。
再想想现在我们每天写作,参加日更,不也是将我们的脑子用起来吗?别看我已经写了150多篇文章了,好像很轻松的样子,那是时间长累计起来的,我也是到这会儿才觉得写作没那么困难的,一开始的时候,也是绞尽脑汁,抓耳挠腮。到现在,虽然文章的质量还有待提高,但至少我写出来不困难了,这就是脑子“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