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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这是何等美妙的生活，可惜没人过了。

黄老头喜欢抽烟，但没以前抽的多。从前那是一天两包，不管好烟假烟，有点钱就拿去抽了，还贪杯，混日子。

二十几岁去当兵，没几年，恰赶上唐山大地震，还没去支援，他班长就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他还真就这么回来了。

不知从哪弄了块地，种种田，讨了老婆，就过起日子了。和孩子们说他以前在什么将军手下当过兵，只是之前将军还只是个班长，他始终记得那句“打哪来回哪去”，很自豪。

之后，他城里孙女想知道他们那时候的日子，很骄傲她爷爷当过兵，孩子妈很不屑，不就是个逃兵吗！

黄老头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因为孩子们都去城市里了，村里只有跟他差不多大的老人，他讲也没听众。

近年，出现了些承包户，他也老了，种不动，就把田卖了，只留下一两亩，供孩子们吃，反正自己也吃不了多少。却不知道孩子们嫌他寄来的米里面有石子和米虫，硌牙。肯定又是放在马路上晒的。

大夏天，今年比往年热了不止一倍，黄老头像是傻了，中午大太阳在田里帮人家薅草。被儿子骂了一通，“没钱跟我说，至于这大热天晒死个人去薅草吗？万一中暑咋办，最近多少老头老太热的暴毙的！”“我有钱”“以后别做了！苦一天能拿多少，还不够药钱呢！”

被儿子教训了一顿，之后还是继续，结果真给热倒了。于是老黄醒来了孙子孙女的小人式教育，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孙子说的跟个老大人似的，老黄在一旁笑，好像住院的不是他。

一个夏天过去，村里老人少了不少，隔壁的隔壁有个老头前几年受刺激疯了，今年一个没在意偷骑三轮车，结果摔死了。

村里好像真没人了，早上只有鸡叫，老黄早上习惯鸡叫前起来，喂鸡喂鸭，之后到田里逛几圈，好像真就没事做了。

感觉好像过了五十岁，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唯一存在的价值，莫过于孩子们想知道的曾经那段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