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虽然还没有到正午,但天气已经很热了。天空很高很蓝,太阳火辣辣地直晒着大地,连云彩也不敢靠近它,远远地躲在天边。风似乎被蒸发,感觉不到一丝凉意。我们除荔枝树底下的草,准备给荔枝树施肥了。我拿着铲,弯着腰,一铲一铲地把地上的草铲起,抛到一边去,让太阳把它们晒干。我穿着短袖衣服,暴露在阳光下的手臂已经被晒得黑不溜秋的,与上面被衣服遮住的那部分有一个十分明显的分界。铲草的工单调无聊,铲了一个地方,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我的腰老是弯着,久了才伸一下,又继续劳动。蚊虫老是在我身上飞来飞去,不客气地叮咬。我心里烦闷得很,知了却闲着没有事做,在不住声地狂叫,说“太热了,太热了!”我也热啊,我还要干活呢,你们能别吵这么大声,让我清静一会儿吗?它们还是吵个不停! 

爸爸对我说:“你要把草根铲起来,要不然,过两天草又长出来了。”我一听,更不乐意了。我已经竭尽全力工作了,还被挑毛病。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是农民,做的农活必须合格。而且爸爸做了大部分的活,我只是做一点点。纵然憋一肚子气,也不能发作的。继续咬牙干下去。

有一次是爸爸自己在山上干活。也是大热天。我煮了粥,把碗、筷装在袋子里,挂在手腕上,双手拿起锅,送去给爸爸喝。,爸爸脱了上衣,皮肤被晒得黑里透红。他弓着腰,用锄头在荔枝树地边,锄出一条一米来深的沟来,这样是为了防止牛进来破坏新种的荔枝树。

第二年夏天,荔枝果成熟了。红通通的荔枝挂满枝头,十分喜人。但是不知是我们村子的气候不适合荔枝的生长,还是我们村的荔枝品种不好,我们村子的荔枝果很多是小果,看起来不太诱人,吃起来较酸。因此,个子小的荔枝果在价格上不占优势。尽管我们也辛勤培育它们,但是它们一部分还是被淘汰掉。我们对荔枝树下的工夫真是很多,付出的精力也多,但是收获微小,所以我们觉得这些果实特别珍贵。

我们摘荔枝也要经历一番辛苦。要趁早上的时间去摘,如果太阳出来,晒得久了,荔枝果焉了,就显得不新鲜了,价格上也会打折扣;摘下的荔枝还要轻放,如果被压得裂开了,就卖不出去了。

我们家就挑大个的新鲜荔枝拿去买,希望换取好的价钱。我们吃的是小果,一个大的荔枝也舍得吃。邻居看见了,有的称赞我们家的孩子真懂事,有的觉得这几个小孩有点傻:怎么专挑小的荔枝来吃呢?但是我们兄妹几个明白,卖荔枝换的钱要用来交学费、卖学习用品。我们从来没有想过用来买新衣服。因为我们都是穿旧衣服的。

我那时听家里人说阿姨家的荔枝又大又红又甜又多,都是挑最好的来吃,心里就特别羡慕,很想去看看那个丰盛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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