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无事,于老屋闲庭信步,望旧物,忽感恍如隔世,故以此文,聊表物不是、人已非之情。然思绪混沌,文笔拙劣不堪,望读者怀体慰之心以观此文。

记不清已过了几载春秋,未踏足姥姥的这座老房子了。如今驻足环顾,顿时有种“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之感,虽此句有些文不对题,但其感慨之情,与我的思绪异曲同工。

当屋檐下的老燕子窝燕去窝空,支离破碎时,我已回想不起当年小燕子巢中待哺,老燕子衔虫归来的情景。

黝黑的柴房中柴木如故,却没了当年那吸引我执烛而入,一探究竟的神秘感。站在柴房中间,闭上疲惫的双眼,仿佛又能看到当年那个幼小无知的我,拿着比自己高一头的粗木棍,战战兢兢地向不大的柴房的深处摸索前进,生怕跳出一个专吃小孩的老妖怪。现在,我也提不起那个兴趣了,也过了那无知的年龄了。

一切尽不似当年,唯有院子里的那口老机井,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处,但已好几年没有被使用过的 它,现在已失去了价值,我伸手轻轻地摇,摇它的不是当年那稚嫩的手,摇出的,也不是当年那清凉的水了,而是艰涩难听的“吱吱”声,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轻轻诉说着岁月的无奈。颇有些“呕哑啁哳难为听”的颓然。

物不是,人亦非。住在姥姥家老屋后的是二姥姥一家,犹记得年幼时,她为我推拿按摩,那时的我因疼痛难忍,面露痛苦表情,逗得二姥姥和二姥爷在一旁眉开眼笑,可现在,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二老的笑了,就在前年,这两位慈祥的老人,先后驾鹤了。

老屋西边,是舅舅家,门口已久趴着那条健忘的大黄狗,哦,不,现在已经成了老黄狗了。记得以前不管去他家几次,那条老黄狗总记不住我这个人,总用威胁的狂吠来迎接我这个”陌生人“,而如今,它也老了,看见我时,曾经的狂吠也变成了如今无力的低吼,不过,它还保持着那见了我便如见了仇人一样的性格,让我颇觉温暖亲切。

老屋东北方的那块空地,也已久违了我的足迹,幼时的傍晚,我最爱在那里玩耍,老人们拿着小板凳,坐在那里唠着家长里短,我拿着水枪、注射器和皮球在那里自娱自乐。偶尔趁大人们不注意,偷摘几个隔壁老奶奶家的小沙果藏进怀中,跑到一边自己品尝。每每被老奶奶发现了,她一定会拿着大大的芭蕉扇子来追打我,我在前头跑,她在后面追,追上了,老奶奶便笑骂着弹我头,于是那片空地上,瞬间就充斥着老人们的笑声和我稚嫩的求饶声。而今,那空地边上的小沙果树,早已不知变作了谁家的柴火,那位追赶我的老奶奶,恐怕也扇不动扇子,追不动我了吧。那原本感觉很是宽广的空地,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半个篮球场大小,没了以往的热闹,只留下眼下的冷清寂然,徒增伤感。

昔日那被我视若珍宝的水枪、注射器和皮球,现在静静地躺在西房,被岁月盖上了一层陈灰。灶台还是那个灶台,上面依旧躺着”泊航“老火柴,记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划燃火柴,闻那浓香的火柴味,而今轻轻划燃火柴,青烟味道依旧,感觉却远不及当年。

姥姥现在因脑血栓瘫痪在床,不能言语,只能让人照顾。再也不能像当年一样为我煮饭,责怪我又弄脏了桌子,摆乱了厨具。原本在我眼中那伟岸的身躯,现在也已佝偻不堪。

岁月悄无声息的过,划伤了老人的脸,压垮了老人的腰,带走了曾经的快乐无忧,留下了岁月变迁的伤感。

人不是,物已非。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在这里驻足哀悼,为那已经逝去的时光,为那被岁月打的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情怀。



明骚工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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