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悬疑】偷窃之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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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人的发现

这座城市总的来说非常后知后觉,在那个会做炸鸡的白衬衫大胡子老头去世后很多年,才终于认识了他。但这一认识就热情到相见恨晚。年轻人把去肯德基吃饭当作了最大的时尚,甚至是一场浪漫而奢侈的约会,孩子们如果能被父母带去吃肯德基,第二天立刻就有了去同学面前炫耀的资本。

侦探小组的原班人马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的肯德基门口集齐了。等待点餐的队伍已经排到了门外,几个人在烈日下,闲聊着高考感受,对某道题的看法,在家的无聊,或者看看橱窗里磨磨唧唧吮着手指谈笑的食客,在心里骂上两句。

终于进了店门里,店里空调的冷气打到夸张,刚才的酷热一下子得以消解。巨爽,Jason暗叹,肯德基就是不一样!

又磨蹭了好一阵子才排到店员跟前。店员们穿着鲜亮的制服,服务礼貌专业,那个年代是还没有“高大上”这种说法,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这些店员们在几个人眼里的形象。要不是还要上大学,大家都恨不得来这工作,吹着空调,熏着炸鸡香,问世间还有更棒的活儿了吗?

大家各自报上早就在心里盘算好的要点的食物,高高兴兴去取餐口等到了自己那满满的一托盘,却四下找不到位子。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去吃肯德基至少要考验一个人的四种能力:耐力、观察力、给别人施加心理压力的能力、应对别人施加的心理压力的能力。Dan是几个人中最有这四方面能力的。他在别人等餐的时候就看好了几桌人,感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身后又还没有站着等座儿的。一取了餐,就拉着大家站了过去,围成一圈。他还故意离人家很近,居高临下,巴巴盯着他们吃剩下内一点儿。对方显然防御能力一般,三口并作两口,速速把位子让了出来。

大家这才舒展开了。任何时候都会觉得饿的年纪,几人象饿狼传说一般,什么将军鸡块啊、原味鸡腿堡啦,薯条薯饼啦,就着大可乐、大雪碧的,一起裹着冲到胃里,大快朵颐。

小口吃着圣代,罗莎这才顾上好好发挥她话多谈性高的特长:“唉,终于可以和你们说了。这一个多月我都快憋坏了!”

“呦,我们家小莎莎有什么重要消息啊,还能憋得了一个月?” 娟娟故作大惊小怪地说。说真话,Jason也不信她有什么话能藏那么久。

“切,你们就是低估我的保密能力。你们知道吗?我可是听到了关于高老师的很重要的秘密哦!”

众人大惊,连吃都顾不上了,Dan快速环顾四周,确认了周围并没有学校的人,才示意罗莎快说。

“那天啊,就是张晓晓不来上学没几天的时候,我去老师办公室问问题。当时时间比较晚了,老师都走差不多了,我找的老师不巧也不在。我那天可能是水喝多了吧,特别想上厕所。本来我都不太敢在老师办公室那边上厕所的,但是估计也没人在了,就进去了。里面灯光可暗了,我可害怕了,于是我就走到最里面那格,感觉那里比较安全......”

“说重点!” Dan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着什么急嘛,真是!” 罗莎不满地撅了噘嘴。

“是听到其他老师说起高老师事件的内幕了吗?” 孙彦吸了下可乐,还是不紧不慢。

“对对对!就在我正准备出来的时候,就听见两个女老师进来了,她们肯定是不知道里面有其他人。” 于是,罗莎为大家娓娓道来那天她听到的一切......

"你说学校抽什么风儿?非得在高考前查老高,这不是弄得学生心浮气躁嘛!不怕影响升学率了吗?”

“嗨,我听说几个月前就收到举报了。领导们就是怕影响学生学习,一直压着呢。结果这不定了老唐要升,他内年级主任的位子不就空出来了嘛。老高资历都不比老唐差,肯定也是人选啊。所以他这事就得早查!明摆着有人等不及了呗。”

“谁啊?哦......你是说?” 声音突然被压低了。

"对啊,还能有谁?你瞧她每天打扮得?劲儿劲儿的,心气儿高着呢!”

“得得得,你这嘴,不怕惹事儿啊?你不知道老唐就欣赏人家这口儿啊?”

“切,反正升官儿是他们的事儿,我就稳稳当当当我的科任老师就心满意足了,人家犯不着整我,没意义。”

“老高也是,这节骨眼儿上出这事儿,别说年级组长了,我估计下一届当个班主任都够呛了吧?”

“可不?他算完了。这下人家别人稳上了呗。真能个儿,才来学校几天啊,眼看年级组长了。”

罗莎顿了顿,塞了口圣代:“当时我怕死了,生怕她们发现厕所里还有别人。所以我在里面待了好久好久啊,觉得她们肯定走了,而且走远了,我才偷偷摸摸出来的。现在想想我都后怕!” 她说着又紧张地塞了口圣代。

“她们说的人是谁啊?” 这些老师们的恩怨情仇,娟娟明显是在状况外。

“Miss Chen吧。” 孙彦淡然但是又十分肯定地说。

Jason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其实在听罗莎讲的时候,他就有点怀疑,但是又立刻命令自己打消了这种猜测。现在话从孙彦嘴里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他的心情开始激烈震荡。

“不是吧!” Jason脱口而出,口气里也不知道是怒气还是恐惧,像是在捍卫谁,又像是在捍卫自己。

孙彦诧异地看着Jason, 薄薄的小单眼皮下,一双眸子明晃晃地闪动了两下。她浅红色的樱桃小口微张,仿佛想要问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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