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三角洲江浙沪是我国经济腾飞的龙头。安徽离南京,上海都比较近,所以安徽老乡去这两个城市打工的人特别多,尤其是去上海。
我身边就有许多老乡在上海打工。有点学历的还好,可以找个相对轻松的工作,还交五险,运气好的还给交一金。高中学历以下的,只能干些卖体力熬时间的活,比如服务员,快递员,保洁,好多底层工作还没有五险。
其实做什么工作,都不可能太轻松,都有让自己心生烦恼压力不满的地方。但是底层的工作,有的时候会让人很不待见,所以说话文邹邹的,太讲究尊严,反而会成为工作上的阻碍。所以在底层工作的人,好多都是大大咧咧,粗线条的人,也许是被环境锻炼出来的,或者是环境筛选出来的。
就像胡安焉在《我在北京送快递》里写的,“深海里的鱼都瞎,沙漠里的植物都耐旱,我们的行为有时是受环境影响的,而不是我们的本性。”
比如送快递,经常会遇到奇葩客户,自己写错了地址导致快递员送错了,不但不付快递费,反而言辞厉切地教育快递员如何做人做事。
遇到这种客户,还不能和他来硬的,否则就会被投诉,只能是快递员自掏腰包给他付了。快递员把车放到原地去送快递,还经常丢件,要自己赔偿损失。也有客户退件时,快递员没核对,就是错误揽收,也要自己赔偿损失。快递车擦到碰到别的车,也要自己赔偿。总之,快递员被罚款是家常便饭。所以快递员干时间长了,容易脾气暴躁,要么就变得麻木。
不得不让人感慨,挣钱不容易。不但出意外没保险,动不动就罚款,还有可能不走运遇到一些奇葩的上司,动不动就开早会晚会,写检讨,当面惩罚做俯卧撑,真的一点面子不给。所以,底层的工作,真不好干,自尊心太强,自我价值感低的,估计是坚持不下去的,整几次估计就该抑郁了。所以有的时候,太有自尊心反而不利于工作,反而大大咧咧,粗线条的人,老板更喜欢。
我的那些老乡,有的在上海打工的,会做三份工作。上午,下午,晚上,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可以说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挣钱。甚至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一再缩减,如此高负荷工作,只为了多赚点钱。他们在这种强度下,和赚钱的机器没啥区别,人生意义和烦恼,估计他们也没时间去思考。这是一种幸福呢,还是不幸呢,真不好说。
胡安焉一个中专毕业的年轻人,自知凭借自己的能力找不到太好的工作,于是流连在底层劳动力市场上,换过好多份工作,干过送快递,物流分拣员,服务员,摆过摊。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自己的写作梦想,一边工作,一边写东西。这种一边经历世俗磨练,一边输出文字的方式,反而让他找到了人生的一个出口,让他的灵魂可以找到一个地方可以稍作喘息和安歇。
经历过底层生活的人,千千万万,但有文学功底,能精准描述工作生活,写出有趣文字的人并不多。所以在他坚持十余年虚构写作之后,以一部非虚构作品出名了。命运好像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但又好似是对他努力十余年没有放弃的最佳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