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老式的黑色自行车,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那么远,却又那么近。画面中,车轮碾过一条条小道、一座座小桥,从西向东,从南向北,不断地前进着,画面若隐若现。随着突如其来的“哐当”一声,自行车的钥匙突然掉落了下来。记忆的碎片也不断拼接起来——
上世纪90年代,我出生在安徽的一个小城市里。宁静、那里山明水秀,四季如画。从记忆中开始,家里有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无数次,我坐在我坐在自行车前的那个杠子上,父亲骑着,母亲则坐在车后的那个座位上,随着车轮的滚动,两岸的风景在我的眼前开始不断的流动起来,高低不平的城墙,布满纹路的小路,操场……
听父亲说,这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有着来历。
上世纪80年代初,我父亲从农村考上大学,据说,是那个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当时,爷爷几经周转,托人在上海给他买了一辆运到了安徽。
“要知道,那时候,一辆这样的车是多么难得,我上大学时期骑着它,和校园里个别几个骑车的同伴一道,都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线。”——自我有记忆开始,自行车这一话题就经常出现在父母聊天中,是个高频的话题。父亲从农村奋斗出来,考上了城里的大学,然后通过努力留在了城市里工作,又在工作中认识了来自城里的母亲。
父亲一有时间,就载着母亲,在城里的大街小巷里穿过,有的时候,会去逛个集市,亦或是书店。那个年代,在当地,流行看菊展,有的时候,周末,父亲骑着车子载着母亲去公园里看。
于是,这一辆自行车见证了父辈在小城的求学和奋斗的日日夜夜……那个年代,也有很多农村的孩子离开了家乡,来到都市里拼搏,经历着跟小时候完全不同的生活。
又过了几年,我们全家搬迁到上海来,那辆自行车,即便已经陈旧,却也没有换,还跟着我们一起,回到了上海,回到了它最开始的地方,如同落叶归根一般。
上海的冬天,甚少下雪,却因为湿冷,让我总是不适应。刚来到找个城市的时候,高楼大厦显得是那么的陌生。
高低不平的城墙,刻着斑斑的纹路的小道,都难以觅见。我依旧坐在父亲的车前,两岸的风景急速地倒退,唯有秋日里红红的枫叶,依旧是那么美,在这近乎另一个世界的大城市里显得格外脱俗和质朴。
我依旧和从前一样,坐在前面,母亲坐在最后,我们奔跑在上海的街道旁,校园里……略有生锈的车手柄似乎与着城市的格调有些不符,可我觉得这会是另一道独特的风景。
有时候,父亲骑得有些快,母亲会感到坐不稳,提醒他放慢速度。往往遇到急刹车,那“铛铛”的铃声过响,会吓我一跳。而时常,我也会感到坐不稳。
车轮碾过的时候,因为过于陈旧而会发出“吱嘎”声,“铛铛”的铃声也不如从前那么清脆。杂音因铃的生锈而此起彼伏。
再后来,我成长了,坐在车前也显得不合适了。于是,我单独买了一辆小自行车。
这段坐着车的岁月中,通过父母辈不断地拼搏和努力,逐渐在上海大城市里定居、立足,老家也陆陆续续有亲友来大城市发展。
再后来,又过了很多很多年,家里买了汽车,自行车永久地称为了古董,称为了封尘的记忆。
这一辆自行车见证着父辈通过努力换来美好生活的点点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