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随记

1

   春天来了，各自野菜开始上市。我喜欢找乡人模样的去买。虽然也不敢保证一定是野生的，但总存了那么一点希望。今天下雨，菜市人少，买到一把野火葱。

  既然有野火葱，当然要买点老咸菜了。这是绝配。老咸菜也有很多种，有蒸烧白的类似江南梅干菜的老青菜。这个如果用来炒，干，塞牙得很。最好是用儿菜做的那种，厚嫩。如果是做好了搁上一年的则更多一种陈香。

   两样东西拿回来，记得先把葱节过油，这样才出味。然后迅速把切成碎粒的咸菜下锅翻炒半分钟就可以起锅了。那个咸脆清香的滋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反正煮饭时要记得比平时多打一点米呀。

2

   买了一把红红的春芽。前天我和傻姑到山上去采侧耳根时，还留意了一下春天树，山里春天来得晚些，没有生芽。这把春芽应该是城边上的农村来的。问卖菜的婆婆，果然。

  春芽烘蛋，时令小疏。除了香味浓郁，口感嫩脆外，心理上还多了点应景的快乐。

     一直觉得古人比现代人风雅。唐宋以后，立春之日有食春饼与生菜之俗。饼与生菜以盘装好，称为春盘，而明、清之时，于春饼、生菜外，兼食水红萝卜，据说能去春困，因而整个尝新活动称为“咬春”。这是迎接春天之意。今人，粗糙多了。所以，吃点春芽，也算雅事吧。

  但是，这个春天树却可怜了。有一点芽就被掰了，从来都是光秃秃的。我认真观察过，掰了嫩芽的地方，又清亮的树液渗出，象一滴眼泪。

  这世界总有很多问题，不能深想。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3

   昨天是三八节，做了傻姑与挽星都好那一口的红烧鸡脚。鸡脚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但浓腴粘嘴的汤汁舍不得倒掉，所以今天买了点油炸豆腐果。

   豆腐经油炸过后，里面满是蜂窝眼一样的豆筋。和昨天的汤汁一煮，豆腐果会把汤汁吸收得干干净，它吃饱了汤汁，油亮金黄，筷子夹的时候可不能用力，不然汤汁就会溢出来。慢慢地送到嘴里，两齿一合，汤汁就流过舌面溢向舌沿，无一个味蕾不被唤醒。咽下汤后，再咀嚼豆腐果，绵软劲道得很啊！

 看过一篇文章，记不起写的谁了，说这个人吃面包，总会选一个能晒到阳光的座位，用最后一点面包将盘子里的汤汁沾得干干净净，然后慢慢吃掉。

今天虽然下雨，但我相信，这豆腐果沾鸡爪汁，也能吃岀个晴天的心情来呢。

4

想买点菜苔，因为下雨，农人很少，菜贩摊子一路看过去，多倒是多，可是我都不喜欢。它们被扎成一捆一捆的，一样的粗细长短，一样深浅的绿色，一样的尼龙系绳，就连特么的系的绳结都一样。它们码得整整齐齐，如一垛墙。一看就是工业化生产出来似的。没有一丁点乡野烂漫之生气。

整齐，虽然也是一种美，但我天性散漫，不喜欢规规矩矩。想想林和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这疏影横斜，真是写出了梅花的神韵。

没有这疏影横斜，梅花不好看，就连菜苔都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