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我,读着狂小烹《被吓走的快乐》,最后是泣不成声,眼睛模糊到看不清屏幕。
记忆中,我也曾如此无助过。那时我刚创业,135平米的小黑屋里,是龙叔资助的各种办公桌,上面总有我擦不干净的灰,因为瓦房年岁已久,风霜已经侵蚀了它的身躯与颜面,随时都会掉下一块来,成了我擦不尽的灰。
从我的窗外到对面学校的围墙,有一片被开发商遗漏的空地,但并非杂草丛生,而是附近村民你一块我一块垄起的地,上面种满了时令的瓜果蔬菜。我总喜欢静静地看着那片人间烟火,这样创业初期的孤独与无助仿佛都能被消融一二。
然而,所有的拼劲全力,所有的破釜沉舟,所有的义无反顾,所有的爱拼就会赢,都被工商的一纸公文给销声匿迹:因没有按规定年审营业执照,勒令吊销整改或缴纳罚款。
年审?我的营业执照不是12月29日才发给我的吗?这还不到半年,年审什么?我带着巨大的疑问,独自找到对应的部门。然而我的无知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如今依然记得工作人员拿出有我大腿的直径那么厚的公司法告诉我他们只是按章办事的云淡风轻。而我则如雷轰顶,毕竟我的营业执照都是我一路风一路雨,可为是过五关斩六将才办下来的。而如今要不吊销,要不缴纳接近20万的罚款。
我直接笑哭在那里,问:“你知道我的注册资金是多少吗?当你说出接近20万罚款时,你有想过可能性吗?”那时我们的注册资金就只有6万。是我们可以拿出的最大金额。罚款翻了几倍……就因为按章办事。
其实我也知道要年审,但我以为是周年后才年审,毕竟创立只有2天的公司,办理年审在我看来真的是劳民伤财。
而且创业初期,人员配备没有,我是创始人,我是采购,我是业务,我是经理,我是后勤……只要组织架构图上有的岗位,名字都是我。
我才把那一套章程走完,拿到了合法经营的权力,正在热火朝天地想办法完善产品,寻找客户,一门心思创收,哪里还有时间顾及那套劳民伤财的劳什子。
10多年过去了,我最重要的文件夹里那缴纳罚款的发票被收纳了进去,依然被我保管得完好如新。
经过我的各种据理力争,最后是罚款3000元,并且是进国库的,我认了。但今天,小烹的文又让我重新走了那段心路历程,原来有些伤,结痂了,但痛始终过不去。再来读狂小烹的《被吓走的快乐》,一股不吼不活的执拗油然而生:
去踏马狗屁的“计算房租和罚金”!
你们算得清数字,算得清规矩,算得清你们手里的权力,可你们算得清一个收废品的人,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在废铜烂铁堆里挑拣,手指冻得通红,就为了多赚五毛钱吗?你们算得清她交完房租后,剩下的钱够不够给孩子买件新衣服吗?你们算得清她被罚一次,就要在泥里多爬几年吗?
别跟她谈“选择”,她没得选!
走?房租不退,押金没收,半年白干,还欠一屁股债。留?天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又来一纸罚单,把她仅剩的那点尊严撕得粉碎。原地不动?罚款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会否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你们嘴里的“二选一”,对她来说就是“怎么死比较体面”!
她的恐惧,不是矫情!
你们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敲着键盘,轻飘飘地说一句“按规定办事”。可对她来说,那一张罚单清算的不是她的账户,而是她的命——是她孩子的未来,是她父母的药费,是她在这个城市里最后一点立足之地。她不是不敢算,她是算一次,心就死一次。
她不是“蝼蚁”,是被你们踩进泥里的活人!
你们用规章制度压她,用罚款威胁她,用“合法合规”堵她的嘴。她想反抗,可反抗的代价是什么?是倾家荡产,是流离失所,是让孩子跟着她一起受罪。所以她只能咬着牙,把眼泪咽下去,把愤怒藏起来,假装顺从,假装接受,假装这一切都没发生。可你们看不出来吗?她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她原来可是狂妃啊!
她不是在“抱怨生活”,她是在求一条活路!
她不想“快乐”,她只想活下去。她不想“矫情”,她只想让孩子能吃饱穿暖,能安心读书,能不像她一样活得这么狼狈。她不想“天真”,她只想这个世界能给她一点喘息的空间,哪怕只有一点点。
如果这就是“规矩”,那这规矩烂透了!
如果所谓的“管理”就是把人逼到墙角,如果所谓的“zhifa”就是不给人留活路,如果所谓的“公平”就是强者对弱者的碾压——那这规矩,这zhi fa,这公平,狗屁都不是!
抱歉,我的妃,你的狂我学不了,为了不让这些话堵住我的喉咙,有些字我还得改成蝌蚪文。
我知道你现在只想活下去,想让孩子能有个未来。等你活下来了,等你站起来了,你再哭,再骂,再狂,再把失去的快乐,一点点抢回来,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