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真有点背,走了十来里山路,翻山越岭,结果到场,电影还是放了一半。不仅如此,放的电影也不是驼子信誓旦旦的《火烧红莲寺》,而是连名字都不想打听的什么楚剧。一句唱腔嗯嗯啊啊,如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非要熏得人呵欠连连,才算有个终结。
反正也无所谓,看与不看,就图个乐呵,谁也没打算以后弄个演员或导演当当。不来回折腾折腾,哥们也实在没更好的办法将这个夜晚打发过去。撵撵电影,弄个鸡飞狗跳,拼个热热闹闹,我们才好意思说自己是堰头垸的。
原来有些文字也提到过,我们村叫堰头垸,垸大人多,人多势众,势众事繁。当然,人多数是恶人,即小恶之人,事多数是坏事,不是很坏之事,在方圆十来里颇负盛名,臭名。
电影实在没啥看头,我们几个在满场院来来回回遛了几遍,企图兴风作浪,搅起漫天风雨,让青春的荷尔蒙在淳朴的乡野肆意飞扬。
不过实在是难逢对手,因为是戏剧,这个村庄又小,满场院除了我们几个横着走的后生,大多是老人与小孩。我们是不屑与老人小孩一争高下的,毕竟我们还是颇有一些格局的。
好无趣,一只不知好歹,盲目凑过来的黑狗被驼子一脚踹得嗷嗷叫,落荒而逃。我们在场院里再次视察一圈,打几声尖厉的唿哨,绵长悠远,留下我们来过的痕迹。
白来一趟吗,实在不甘心。在回来的山道上,大家都在绞尽脑汁,不想让今晚就这么平庸黯淡地溜过去。我们都是追求快乐的人,我们想让每一时每一刻有快乐产生。
夏日山野的风,凉爽纯净,让宁静的人更宁静,让燥热的我们更加燥热。我们一路上抽打着花花草草,深一脚浅一脚地骂骂咧咧。偶尔一只夜鸟惊得“嗖”地一声,腾空而起,拔开一层凉凉的雾气,不知栖向何地。
转过一道山坳,驼子忽然一拍天灵盖,哈哈笑了起来,象半饥不饱的狼嚎。这小子,又有什么好料了,乐得嘴巴都扯到耳朵后面去了。
“去偷西瓜。”此言一出,我们都如同打了鸡血,来了兴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