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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来中山的第530天,我骑上我的粉红色电驴,穿梭在这树荫浓密的马路上,纵使下着小雨,空气湿冷,心情却是格外的愉快。原来在这座城市生活已经那么久了,开心的是还会更久。
初来的时候,很多人表示过不解,深圳那样大的城市,工作机会多,工资高,为何来这不起眼的小城。就连远在家乡的老妈,偶尔抱怨深圳待着好好的,为什么去那个没听过的小地方。
我其实说不上来,只是他告诉我,这里可以有我们触摸的到梦想,哪怕机会不多,哪怕从最简单,最基层的事情做起,依旧相信,未来会越来越好,离梦想越近。然而我的梦想是什么呢?那时我并不确定,唯一确定是,跟他一起去实现梦想。哪怕依旧远离家乡,哪怕要面临一个陌生城市的排斥,为你,我何止愿意了解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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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清晰的记得,第一次来这座城的一点一滴。从汽车总站出来,看到的是与深圳相比无比萧条的街道,几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道路两旁的居民楼大概都有十几二年的楼龄吧,墙外壁挂满了铁锈色的流水印和油烟机抽出的油渍印。放眼望去,这座城唯一可以让人稍微有一些清新感的,只有主干道中间花坛里的一排笔直挺拔,枝叶干净利落的长在树尖处的椰子树。
我随着手机导航,找到了将要面试的一家公司的位置,好在它在一个刚竣工的新的写字楼里,外面的交通很便利,写字楼门口就是公交站。旁边是开业不久的天悦城,当时只开了两层,商家不多,除了一个大润发超市,几乎没有什么逛的,但总的感觉,这个地方会火起来。
说实话,当时工作环境满意度让我对面试更加重视,我是特意准备了一番,甚至腹稿加手稿不下5次的整理着面试的自我介绍和问题准备,也许正式因为这番努力,几天后的面试很顺利的就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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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一座新城并不是这么一点努力就万事大吉,那时的我还是小看了GDP差异和文化差异,毫无准备就开始了悲惨的水土不服的生活。
从前知道中山的工资低,没想到这么低,拿到offer的公司薪资额跟从前比砍了一半,而且少了一个双休,除了交社保再没有其他福利。本想着再找找看,打开招聘软件,意向的职位搜索后,滑倒最底部,几乎没有比offer更高的了。如果选择双休的职位,薪资待遇还要再砍一半。
无比无奈,但也只能接受,安慰自己说,这里消费水平也低,一样可以过上至少温饱的日子。相比许多本地人,他们习惯了安稳的生活,每月工资基本就是生活开支,没有余钱,我们刚来这座城市奋斗,这样的薪资,还能存一些钱计划将来。
习惯了双休,单休的那一周,总是感觉特别漫长,即使在家休息一天,还是觉得半个月都在工作。原来双休的日子不知不觉在生活中留下了那么深的烙印,一天用于精神休息,一天用于身体休息,这样的安排已经不可或缺似的。要跳出这个舒适圈,也需要花点力气。
那时每次周六晚上,必定要去岐江公园转一转,放松精神,清新大脑,代替了从前用一天时间安抚精神的生活。
新的城市最让人不适的是人文,生在湖北长在湖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这么地道的广东话,跟听鸟语没什么两样,所以语言沟通成了大难题。
这里的客户基本上都是广东人,讲一口地道的粤语,我实在听不懂,他们就勉强的用带有浓浓的广东腔的普通跟我交流,还是很吃力。一方面他表达吃力,明明说粤语很溜,改成不通话变成了一个结巴,因为需要思考表达方式;另一方面我听起来也吃力,发音不标准,很多词我得去猜,加上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表达,每句话我都要去凑。还有就是听“结巴”说话,那种焦急,如鲠在喉的感觉,相信我不多说大家都能体会。
我真的很感谢那些耐心跟我交流的客户,只是当时心里落差太大,他们说的我很难听懂,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表达出来他们不理解,内心极其郁闷。
再说地理,来到这座新城,我觉得从前学的什么地理都是纸上谈兵,该路痴的还是路痴,该迷路的还是迷路。
印象最深刻的是某次拜访客户,夏日炎炎,我提前一天查好的路线紧握在手里,顺着百度地图指示的方向去公交站坐车,上车后大概半个小时,总感觉报站名称越来越陌生,查了地图一看,妈呀,坐反向了,此时已经过了十几站。
下车的地方感觉是个荒郊野外,没有规矩的公交站,路边竖了一张牌就算是站点。在马路对面等了10多分钟才来了车,这次方向没错。路程却远了一大截,由于晕车,中途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已经到了我从来没有去过的终点站。
又是一个人烟稀少的荒郊,我走了老远才找到真正的车站,可能有些中暑了,我头晕晕的,一辆摩的在身边停下,我还没说目的地就靠坐在后座上,等我缓过神来,摩的师傅一脸不耐烦的问我去哪儿,应该不是第一次问,只是我只听到这一句,我打开手机给他看了地址。
第一次觉得摩的是个好东西,坐上去徐徐的风拂面,身上油腻腻的汗瞬间蒸发在空气中,也将我的大脑完全吹醒。
摩的师傅送我到附近公交站,详细告诉我坐哪一趟车,到哪一站下,才得以顺利去到客户那里,只是离预约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4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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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新城,四个月都还没有完全融入,一路磕磕绊绊。那段日子也是我情绪最波动时候,每天揪着各种事情回家发泄,动不动就发脾气,永远都不开心。
想用读书来缓解情绪,起初看的短文都是毒鸡汤。记得看过一篇文章,大致意思是讲大学情侣毕业后应该去到谁的城市,作者观点是应该男方去到女方城市,一个男人无论在哪个城市都能立足,并干出一番事业,那才是真本事。同时男人应该呵护女人,让她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安稳的生活,岁月静好。
当时觉得很有道理,甚至有些怀疑来这座城市的决定。后来受不住新城排斥的压力,选择了离职,无所事事的呆了2个月。直到看了《杨绛传:最才的女,最贤的妻》,才了解了一个好女人的不易与笃定,杨绛先生也成了我的偶像。
如果再有人问我,来一座新城是否值得,我会笃定的告诉他值得。那是我选择的爱人,那是我选择的生活。我希望生活过成什么样子,就朝着那个样子去努力,爱自己爱的人,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这就是我的梦想。
两个人在一起,不必刻意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定要都活成自己最真实的样子,可以哭可以闹,但始终笃定对方就是你爱的人,你们共同努力是为了跟对方更好的在一起。
你不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最笃定的爱情。其实不止为你,也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这一切让我拥有了真正爱人的能力,拥有了面对任何一个有你在的新城市的勇气。
为你,我何止愿意了解一座城,还愿意了解更多来之不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