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30年前的信


17岁那年,我考上了本市一所中专院校,也就有幸结识了志莲同学,朝夕相处三年,一路走来,那段青春岁月我与志莲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人群中,志莲并不惹眼,初次见面,没有给我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渐渐地发现她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女孩,性格也很恬静。她爱笑,她的笑温暖可亲,很美,那时同学们都亲切地叫她——“妞儿”。

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正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在学校可以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一起傻,一起疯;待到漫长的寒假、暑假见不着面就会觉得寂寞。当时书信是唯一的联系方式,我们就通过写信来相互倾诉彼此的思念、孤独、缠绵与彷徨。

妞儿的来信很勤快,字写得极漂亮,叙事抒情汪洋恣肆,行云流水、文采斐然,字字句句传递着写信人的真情和温度,当年17岁少女的有感而发,即便在30年后的今天再次读来也依然会叹赏。这样的一封封来信很珍惜,也就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闲暇时会取出品读一番,感觉心的距离还是那么近,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青春岁月……

妞儿写给我的信和我未寄出的回信

毕业后她回家乡当了一名中学教师,起初还能与我断断续续保持书信往来。人生第一次踏入社会,各种迷茫与不适应,彼此忙碌应付着,一时间恍恍惚惚两年过去了。

像木心先生的诗《从前慢》那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那时的邮件真真是“慢”。一个迷迷蒙蒙的下雨天,终于再次等到了她的信,却比信中她提到的婚期晚了三天。因此一生中最美好、最重要的日子没能陪伴她,想必当时她一定很难过吧?我也感到很遗憾。

依旧写好了回信,装在包里,想抽空去邮局投递,却因七七八八的事一直没得空,没有及时寄出,时间一长也就搁浅了,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与妞儿断了联系。

前些日子同学聚会,终于和妞儿又见面了,这时的她已经是两个大小伙子的母亲,岁月毫不留情地在她的眼角和鬓边留下了痕迹,但身材保持得很好,笑容依旧,情真意切依旧。

她激动地拉着我的手,热情地与我拥抱,一如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曾经那浓浓的情谊顿时海潮般向我涌来,原来我们一直都在,并不曾离开。

我将那最后一封来信和迟到了近30年的回信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来,一并交到她手上,她认真地读起来,她的眼眶湿润了,正如我。

信在,你我在,青春就在。感谢那段岁月中遇见你,感谢一切快乐时的分享和失意时的陪伴,怀念那些一起疯、一起傻、一起哭、一起笑的日子!


此时、彼时,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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