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画记·无情最是台城柳

款识: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傅抱石写于重庆西郊。诗庵先生惠赏即乞教之,抱石又记。

钤印:付(朱)、抱石私印(白)、抱石大利(白)、抱石得心之作(朱)、往往醉后(朱)。

《柳堤仕女》写唐人韦庄七绝《台城》诗意。其诗曰:

江雨霏霏江草齐,

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

依旧烟笼十里堤。

诗写金陵台城经六朝兵燹,历沧桑巨变,所存者无几,惟“台城柳”依旧,从而感叹历史兴亡,其情含蓄深沉。

画中柳荫漠漠,碧烟如染如织,其下绘主婢二人,一回首而凝思沉吟,若将告语,一抱阮咸,悄然从旁立,俯首低眉,寂然无言,似为谛听。

雨又霏霏,草又萋萋,主婢二人当细味此“无情最是台城柳 ,依旧烟笼十里堤”二句,颇觉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哀感顽艳,不胜其悲。悼时伤世之情,于斯极矣。

匪柳之无情,实人之多情,陵谷变迁,时世移易,对之,哀感沉痛,尽在其中。

草木不知人间事,春来还作旧时花。

草自萋萋,花自灼灼,鸟自嘤嘤,春景如斯,六朝如梦,彷徨四顾,杨柳堆烟,烟雨正朦胧。

河山无异,人事已非。是以有兴亡之叹,怀古之悲。

刘禹锡有“晚来风起花如雪,飞入宫墙不见人”句,亦寄情于柳,见其深婉怀古之思,倘傅氏泉壤有知,未审将何以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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