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上的每天都很想睡觉,小镇上的天,还是阴沉沉,夹着一点喷雾似的微雨。简单的吃了点早点,就告别了唯一一个旅馆的小镇。
出发一个小时就在沿途寻找合适的地方想舒服的方便,始终不见有中意的点。哈哈走累了,赖在路上不愿动,便将它放在怀里。前面有公共厕所,书恒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跟我理想的地方不一样,但还是走了过去。书恒方便完,我也跟着出来。这地实在拉不出来。我说。
没多远的地方,有片竹林,书恒和我都觉得不错,是个风景怡人,适合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好地方,就它了。顺着看不见的路,走了进去,确认好西北,正北,东北方向都能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看不见行人的目光,才决定轻解衣带。选址,左右查看觅得一处青苔石砖,便踏足行至,须臾,身轻如燕,仿似云游于四海之间,犹如黄河奔腾。刹那间,诗意大发,你的离去,是大地的追求,还是臀部的不挽留。尘归尘土归土,地瓜配红薯,揣在口袋的纸不见了。亲近大自然总是有幸运之神眷顾,伸手可及的地方有棵带刺的树,长着半个手掌大的树叶,墨绿色的叶面,淡绿色的叶背,叶背上写着它骄傲的骨骼,摘下一片,凑近鼻尖,竟然透着香气,当香味的浓度放大到一万倍时,香味本身是臭的,而这里不需要放大,直接就能过渡,这将是载入shi册的伟大时刻。
汪曾祺先生的爱恨情仇都体现在屎尿间,辟如类桶上的作画,辟如救人性命的尿碱……
你有在树上拉过屎吗?我问书恒。没有,他说。以前我们家住农村,很小的时候,我们家菜园后面有棵树,歪着长,就是枝干都伸出去横着,我就发现了,人可以站在上面,我就在那棵树上有了自己的处女拉。后来我把小伙伴们都叫去拉,毕竟好东西要学会分享,你想想,一整棵树上都是人,集体拉屎,多么美好的回忆。纸都不用带,自产自销。而且小伙伴们拉的都掉进树下的池塘里,拍打着水面,此起彼伏,伴随着笑声,多么美好。我一边说,书恒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向往又或者其它的。
下午一点,到底个小地方,我提议吃饭,下一站要四个小时之后,点了青菜和回锅肉,书恒又点了饺子。刚刚听了一段岳云鹏的相声,听到最后,没绷住,哭了。我说。筷子拿起又放下。他唱了一首歌,一封家书你听过吗?我问。没有,他说。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好吗……我哼着,他说听过。这个时候,尤其在外面,确实很容易有感触,而且跟平时不一样。他说。听到小岳岳唱此致敬礼的时候,我彻底绷不住了,用袖子擦了几次眼泪,幸好戴着眼镜。我说。
那次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说让我回去,后来我爸电话也打过来,说你只管走你的,奶奶的工作我来做,那会鼻子一酸,这个感觉你懂的。书恒说。嗯,我懂。我说。
很多时候,人的忙都是因为同一时间段有不同的人要找你处理相同的事情,很奇妙的,要么不来,要么预备齐。姐姐,弟弟,还有一个朋友的信息几乎同一时段到来,带着关爱,也带着他们的习惯,有说自私的,有说狠心的,也有说脑袋有问题的,都没有深聊就放下了。
想到一个故事,有个画家,认识一个人叫老李,老李住在一个小岛,有一天,老李看到海面上漂着一根圆木,大概是有点名贵的木材,老李打算把圆木带回来,可是划船过去之后,老李才发现,那是根好大的圆木,老李绑上绳子,往北方的家划去,可是海水开始涨潮,潮水拉着老李往南方去,老李拼命的划向北方,潮水就往相反的方向。到了第二天清晨三点,老李已经被漂往他住的岛和另一个岛中间的水路,老李还是拼命的往北方划,直到太阳出来,老李才终于被潮水推回自己家的方向,而他的太太已经在那里等了整整一晚上。几天之后小岛上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他因为一根圆木在海上困住。
画家走过去问他,那个时候,你的感受是什么?老李说,我的背好痛。画家都还没来得及去看老李的手,老李继续说,我明明知道自己硬撑着,拼命的往北方划。画家又继续问他,那个时候你的感受是什么?老李说,我的背真的好疼。
画家很关心老李的感受,从一开始问老李都带着好奇心,一颗去探索的心,没有去批评他,指责他,教训他或是讲道理,也不会责怪它怎么那么笨,或是打岔,干涉他,只是带着像孩童般的好奇心,听老李自己述叙自己在拉木头中所经历的悲与苦,以及抱持着固有的执念拉木头的执念,画家从来没有站在对立面去说你应该这样子,只是去问他的感受,然后静静的聆听,甚至没有想去要帮老李解决问题,老李会自己因为背痛而明白自己的责任。
这个故事是老A讲的,每次听,都有感动,没有他讲的好,漏了很多。没有人可以跟潮水对抗,那些评判与咄咄逼人的状况不就像潮水吗?哪有人可以划向那里呢。
我要去哪里呢?我在跟时间赛跑啊,在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我要学会用爱与真心与他沟通,我有很多东西在过去的生活方式中没有学会,所以要好好学习,比如制定并达成远大目标,比如坚持,比如合作,比如自律,比如全力以赴,比如付出,比如放下恐惧……
之前李波给我过电话,那十天的徒步有什么感受,我说刚刚挖了一口井,但马上又被填回去了。我想再来把那口井挖深点,然后固定成型。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