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7 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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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客】A.D.2021

  住进一间鬼屋。

  也不能说是屋,只算公寓,比较老的公寓,墙上斑驳。公寓已有过几任主人,现在这任是我一初中同学的亲戚,她知道我“看得见”,就来向我求助。

  事情是这样的:每到凌晨两点,都有很大的敲门声,吵得人睡不着觉。然而从猫眼看外面,什么都没有。

  这情况多半是鬼事儿了。

  我便搬了进去,一个人住,帮房主看看情况。

  夜里我睡沙发,离门近。

  这时的我已读完了研。其实我曾住在这里,原先家人就租的这套房,很巧。后来我们搬走了。这里有我的回忆,也有别人的。

  凌晨时分,有人疯狂敲门。那声音似曾相识。我透过猫眼向外望去,发现一位身披暗红色斗篷的鬼,低垂着头……

  他突然抬头,瞪着我,面部消瘦,如同骷髅!

  蓝色的双眼,不会错了。

  “你找谁?”我问他。我不怕他。他不是我的老朋友,而是我老朋友生前最爱戴的人。

  “李翼住在这里,是吗?”他的声音很沙哑。

  “哦……他已搬走很久了。”

  “这样啊……打扰了。”他很失落的样子。

  第二天,他没再来。

  我的心却堵得厉害。

  李翼,还有一个名字,叫“田野”。

  (《彼岸》番外篇。)


【房客】A.D.2011-2012

  初中时,我跟家人搬去外地,老家有套房子,没人住了。我们每半年回去一次。

  没人住时我会拉好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有一年暑假回去打扫,我拉开小卧室的窗帘,就听见背后有谁尖叫一声,那声音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叹了口气,只好拉上窗帘。大概是借住的房客,在外漂泊也够累的,只要对方不乱来,还应照顾一下的。

  那之后,我几乎没有拉开过自己房间的窗帘,父母不解,不过每半年只回去几天,不进光也没什么,他们没有多管。

  睡觉时隐约觉得有人在看我,心里毛毛的。

  那次回去,家里没烧水,每天从外头买瓶装水,几天下来攒了不少瓶子,加上以前就囤在家中的一些空瓶,叫来收废品的,一并卖了。

  半年后回家,房间角落里多出一堆空瓶。家里人奇怪,不过总要打扫的,卖了,卖得的钱不多,不过也是钱。

  再过半年,角落里又一堆空瓶。

  家人卖掉这些瓶子时,我总要去房间里,跟柜子上方伏着的黑影道谢。倒也没有跟它说不必再捡空瓶,毕竟它将自己当作房客,如果不交房租,它心里过意不去。

  房间的窗帘,几年来一直是拉上的。再没光线透进。


【见鬼】A.D.2015

  我要很严肃地讲这个故事。

  前阵子一个同学拉着我一起,非要尝试所谓的“见鬼十法”,就差穿寿衣去了,结果什么也没看到。我只默默看着,没跟着她那么做。

  且不说“见鬼十法”这种“看不见”的人扯出的办法到底能不能见鬼,最关键的一点是……

  要有鬼。

  她在风风火火尝试各种方法时周围根本没有鬼,她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很正常。

  城里人真会玩。


【恶作剧】A.D.2014

  我进入宿舍楼的电梯,啪啪啪按下所有楼层,然后溜出去。

  本想这只是个恶作剧,但此后,这部电梯跟发疯似的,从一楼到顶楼,往返、往返……

  断电后亦如此。

  至今我都心怀愧疚。

  电梯也是有感情有脾气的。


【留影】A.D.2015

  路过西域某地,据说曾经某城就建在这里,现在这一带都荒了。

  我却见着一座大城,城里人被兵卒带出,他们把工匠挑到一旁,然后将其余成年男子当着他们妻儿的面杀死。

  骑兵们烧杀抢掠。

  “这里曾是花剌子模的地盘,这城后来被成吉思汗的兵屠啦!……”同伴拿着地图,说得神采飞扬。

  我默默看着前方的景象,屠了城抢了东西后,那座城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

  那里,只有戈壁滩。

  “走吧,一片戈壁而已,没什么好看的。那里又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同伴等得不耐烦了,催促我道。

  我们继续徒步前行。

  不经意间回头望一眼,那城又立在哪儿了,似乎是崭新的。它要反复曾经的故事吗?

  海市蜃楼?也许是的。它并非空间上的海市蜃楼,而是时间上的。那是历史的留影。

  它从未被时间忘却。

8 毒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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