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楠楠起来要下楼小区广场跑道跑几圈,开门的一刹那,看见了女主,“姐,”女主只是礼貌地叫了一声,再无二话。
“出去啊?”楠楠问道。
“嗯。”
楠楠端详了女主片刻,神情还可以,没有了先前的魂不守舍。之前,楠楠每次见女主,女主欲言又止,泪水倾泻而下的样子,楠楠也只好欲言又止,同是母亲,懂那心痛到碎片的感觉。今天看见女主似乎已从悲痛中走出来,稍有释然。
楠楠和女主一前一后下楼,到楼下,楠楠看见了那个男人,就是那日被捆在墙角的陌生男人。女主向他走过去,那人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两人神情自若。楠楠想:“这样也算归宿了吧。看那男人,也不像坏人。”
贝贝走了,让一段婚姻更快地结束,新一段婚姻更快的开始,女主如此,男主可能也是吧?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沁人心脾,舒爽惬意,楠楠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在那拐角处,楠楠又看见了他,一个每天早上遛狗的男人。每次相遇,他会很友好地朝她笑,然后很友好地打个招呼:“又跑步了?”
“对!跑几圈!”每次楠楠都这样回答他,估计是一个小区的,不知道是哪座楼,楠楠只是觉得他比别人多了点热情。
跑步的人多起来,互相点头示意的,互相寒暄的,运动器材处,总能看见几位大姐在边运动边聊天。其中有一位大姐给楠楠印象比较深刻。
每天看见她之后,不久就会看见她先生,夫妻俩都属于热情好客的那种。他们除了锻炼,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遛狗,他们家的的小宠物狗叫“泡泡”。
每次楠楠跑步到器材旁,“泡泡”总蹲在路边,很认真地看着每一个从它眼前经过的人,神色很专注,别有一番情味。
大姐对每一个人都是笑脸相迎,楠楠经过时,微笑示意,说:“跑上几圈?”
“对,跑跑。”这是晨练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话。
那天,楠楠收到一个叫“蓝天”的人请求通过的信息:“你是早上跑步的那个长发女人吗?”
“怎么?”楠楠很是奇怪,“你是?”
“每天早上遛狗,看见你在跑步,坚持得挺好的。”蓝天的信息跳出来。
在小区锻炼碰到的人,那都是邻居,所以起码的礼貌要做到。
楠楠想到了那个尤其热情的男士,说道:“是那个个子高高的吗?”
“是的。”
“哦,你好!”
“你每天都跑步吗?”蓝天想要长聊的样子。
“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去运动运动的。”楠楠只想礼貌回答问题,然后忙自己的事。
她盖过手机,暂缓回答他的问题,想要暗示对方自己对他的突然“来访”不是很欢迎。
一连几天,蓝天总会不经意地提问题,不经意发一个表示关心的信息,礼貌性的楠楠都回答了,但只要有表关心的,楠楠一律保持沉默。
很久楠楠总会在晨练时碰到他,他总是那么热情地打招呼。
晚上,楠楠和峰儿饭后散步,看见“蓝天”在路边的绿化带遛着小狗,正要和他打个招呼,结果他突然转过身去,视而不见了。
楠楠好生奇怪,心里犯嘀咕:什么人啊!
“避开峰儿?”
“不磊落。”
“心虚?”
……
总之蓝天这个表现让楠楠心里不舒服。
第二天,楠楠晨跑,蓝天和往常一样热情打招呼。但是只要峰儿在边上他就装作没看见。
一个奇怪的男人,打个招呼还要避开楠楠的先生,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心虚,想作怪。总之,楠楠不喜欢他这种不坦荡的心理。
楠楠对他的信息更回的少了。而且有一次还超出了楠楠的能够接受的心理限度,再聊下去他要露骨了。从此,楠楠再也不回他的信息了,见了面还是会点个头问个好。
再经过几次视而不见,几次避着峰儿打招呼,信息再不回信息,他慢慢地就不往楠楠跟前凑了。于是楠楠也视而不见了,就算他走到跟前,也视而不见!
她想:“哪天真走个对面,还可能会打个招呼,点个头示意一下,如此而已。”
楠楠释然一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蓝天”不可能成为朋友,甚至做熟人都难,他心里太不坦荡,一股想要做坏事的“味道”。
在北城,楠楠曾经结交了几个朋友,无所不谈,几乎是有难同当。但是岁月磨人。似乎磨淡对友情的敏感度,淡了,淡到一年半年不见甚至互不联系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楠楠怀疑: 世间真有真情吗?
有时人走茶凉,有时又是距离产生美。
原来高姐和方哥住楼上楼下时,楠楠峰儿个他们觉得很近,两家常聚,每次相聚都很开心,但自从他们搬走后,见面少了,相聚也少了,甚至很久都不联系一次,有人走茶凉的感觉。
高姐和方哥曾经很关心楠楠,尤其是高姐,把楠楠当作妹妹,让楠楠把她当作娘家姐姐,而且她也真这么做了。
楠楠有点自责,自责自己的不主动。决定明天就和高姐打电话。
最近的峰儿着实奇怪了。他特别地想精简社交圈,他顺人到中年,要让生活简单化,要让社交圈更加优化一些。
有时距离真的产生美。
海城是楠楠的家乡,家乡儿时的伙伴,家乡亲人之间的血缘,却因为距离更加美化了。死党、闺蜜延续了几十年,从未淡化过,每次回去亲人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楠楠能感觉得到那种珍贵的情感。
凌子的餐桌上留下了无尽的笑声,那种开怀畅饮,无法抑制的笑容,何其珍贵?像是多少年未曾有过。楠楠感觉这种几十年的情感没有一点刻意地延续了三十年,实是弥足珍贵,一定要好好珍惜!
正如闺蜜死党间的约定所说:六十以后一起养老,楠楠本很怕老,如今却觉得这六十来的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