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仍记得,那时太阳光朝我的瞳孔直射,蒙在阳光里的是女孩稚嫩的笑脸。
女孩是我第三个姐姐,初二我才知道我有个只见过一面生活在别人家庭的姐姐。我如同被巨大鹅卵石压在缸里的咸菜,阴暗,咸水把心浸透,整个人开始变丧。我生活在被旧制度束缚中,重男轻女,老一辈子人都只相信男孩才是传承的根本,我不了解,但正是因为此,才会生出来我。
当我真正得知,是在过年,老一辈人可能觉得我已经长大,可以承受,便在我身旁交谈起我姐姐们的事情,直到谈论到三姐,我描绘不出那时什么感觉,只是心脏变快,泪不断掉。我哭了,在欢喜的节日里,我没有哭出声,窝在墙角蜷缩,我理解不了那是什么感觉,可能是恐惧,可能是愧疚。
也是在这次过年中,我见到了她,比我大一两岁,面容带着我们没有的英气,我不知道她明白她是否有一个弟弟,正站在她的面前,我不敢对视,只想逃离。
之后的日子,我不断变丧,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我一直认为,我是罪孽。夜里总是梦到三姐的身影,惊醒,夜夜无眠。从前我是很听话的,这件事之后我的叛逆期提前来了,我将一切怪罪于父母,没有养育能力为何要执意剩下我,是对我好嘛?无心学习也无力学习,和父母说话异常冷淡。
在我了解另一件事情后,开始正式与父母决裂。我还有一个四姐,生死不明。我得知时没有感到悲伤,而是暴怒,怒目盯着我母亲,吼叫着“为什么??”至此之后他们眼里的乖孩子彻底消失,故意借着各种事情与父母争闹,离家出走。
直到现在,内心一直惨存着愧疚,是我心底最深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