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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羽起得很早,早餐后打算去游个泳,然后去给两个上周刚开始学习声乐的美女上课。
晚上有个演出,她只想早早把游泳任务完成,下午才好安排其他事情,比如声乐练习和看书练琴,每日功课不完成,她就感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今晨没给母亲做早餐,只把昨晚吃剩的一块煎饼用水煮煮,加上点豆腐青菜豆瓣酱,凑合着吃了,否则不知道母亲会把这些东西藏在冰箱里放到啥时候。
母亲这几日闹牙痛,前天才去医院看了牙,不能吃硬和辣的食物。慕羽只给她熬了些稀粥,还买了点软和的糕点放在餐桌上,只等她八点起床后就可以美美享用。
八点左右,母亲准时起床,洗漱完毕,又去逗弄一会儿猫咪。慕羽已经做完厨房的一切事情,正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去游泳,母亲却一脸严肃地走过来问:你今天有没有空陪我去医院拔牙?
慕羽楞了一下:我今天好多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呀?母亲顿时拉下脸来,满脸不高兴地嗯了一声:那就算了吧!
慕羽到房间换衣服时,想到母亲可能是嫌那天牙齿没弄好,便只能决定放弃游泳时间,陪母亲去看牙。
慕羽走出房间告诉母亲可以立马陪她去看牙,母亲这才放下拉长的脸来。慕羽也懒得跟她解释,只叫她吃点东西再去看牙,否则空腹怕发低血糖。
母亲依言去厨房觅食,慕羽则转身回房间去练习古琴。她每天的时间规划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满满当当,只要有一环节出问题,势必会下影响一环节。
到了口腔医院,报上姓名电话,被告知医生要等前面的人拔完牙才能给母亲看。慕羽有些惊讶地问母亲:没打电话预约吗?
母亲居然理直气壮地说:打什么电话?上次一来就给我看了!几分钟就完事了呀!
可是你不预约就得无限期地等待下去呀!慕羽有些哭笑不得,母亲总是习惯用老思维去看待现在的社会,以前看病都是随到随看,哪里想到现在社会人口猛增,作甚都要预约排队呢?
慕羽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陪着母亲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她在一旁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挪威的森林》看起来,不想再和母亲发生言语冲突。
母亲给她的感觉就像石头一样冷硬,从小对她要求严苛,凡事不问青红皂白非打即骂,对她的管控严格到极致。是以考大学时她不顾一切地填了外地。
本想毕业后就能远走高飞,远离母亲的掌控,只是没想到父亲的一场大病大破了她所有计划。母亲以父亲的口气拍了加急电报给她,要她回乡工作,她为了能多点时间陪伴父亲,只能舍弃梦想。
没想到回乡工作后两年,父亲撒手人寰,把慕羽哭得死去活来,那一刻她只想随了慈爱的父亲一起去天堂,她在家那么多年的温暖都是父亲给的,没有父亲,可能她早就死了八百遍了。
可父亲临终前把母亲托付给她,她只能含泪答应好好照顾母亲,尽管母亲很多时候的言行举止都会令人不寒而栗,对母亲她也只有敬畏,可她却不能食言。
边看着村上村树,边在心里想着心事,突然感到头上吹来一股冷风,身上顿时奇冷无比,原来是头上的空调对着慕羽吹过来,她不禁打了个冷战。
再一次咨询前台要多少时间,前台只含糊说了一句:要等他弄完才会叫你。慕羽只能继续耐着性子等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被医生叫过去,慕羽也跟着走过去,医生跟慕羽交代了一些治疗方法,慕羽也不太清楚,只能边听边问母亲可同意,见母亲点头,医生也就没再做声,开始动手磨起牙来。
慕羽只能退出治疗室,刚开始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却被空调吹得直打喷嚏,渐渐地感觉浑身像被针扎一般难受,两条臂膀冷得像冰肘子,她想到晚上还有演出,万一冷感冒了可问了得?
无奈只能下到一楼,跑到临街窗边去晒太阳,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又咳嗽出几口浓痰,方才觉得暖和了些许。
慕羽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苦笑这命运真会捉弄人。不知为何,母亲总是会在自己最关键时刻不自知地跳来出题为难自己。
毕业择业如此,后面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一旦到她最紧要的高光时刻,母亲身体总会适时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害得她总感觉自己不配拥有快乐,因为一旦快乐到得意忘形,她的厄运便会接踵而至。
有好几次都是在重要演出前一夜,半夜母亲闹肚子疼或发高烧,她只能独自开车扶着母亲去医院,守到天亮才敢叫姨舅过来帮忙,自己却累得精疲力尽。
或许,真是自己和母亲的属相八字相左相冲,才会有这令人心酸的一系列破烂往昔吧?!
可是,她是自己的母亲,却又不能不顾一切地推开她自己去潇洒走一回,毕竟自己最爱的父亲的重托摆在那里!
慕羽苦笑一声,看着太阳下映出自己孤独的影子,默默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