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在唱歌

听阿桑带有绝望的音调唱出一曲引无数人落泪的歌,往事涌上心头,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将我杀得片甲不留。而一曲终了,终又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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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们笑靥如花,曾经,我们踟躇满志,曾经,我们无忧无虑,曾经,我们十指相扣,说好不分离。可是,所有的诺言都随时间的流逝变质了,被遗忘了。直到某一天孤独了,才发现它早已腐烂在心里,滋生了许多难看的霉菌。是什么使我们变得陌生了?是什么让你们防备的墙越筑越高了?又是什么将你们引进了繁华浮离的喧市?

也许,是因为长大。

长大真的是一个沉重的词。而我们全都不可避免地跌进了早早张开血盆大口的陷阱。对于它所强加的种种灾难,我们就像等待深秋的叶子,只待落下的那一刻。离别就像一座永远难以登上的大山,再深再重的感情,也会因为离别这座高山阻断一切念想。然后感情淡了,岁月走了,见面少了,熟悉变陌生了。

狂欢的人灯红酒绿,寂寞的人自斟自饮。回首起往事,竟成了此时最大的嘲讽者。原来忘记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忘记自己的存在,忘记曾经拥有,忘记背后那串心酸的泪水。甚少翻开日记本。我只是不想回味那些青葱岁月的朦胧年少,那些激昂的日子,现在只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的寂静的庭院。

四月的黄昏送一位友人。满城的喧嚣将我们的对话深深掩埋下去。我们的笑声,我们的脚步,全都被涌动的人群所淹没。十字路口说再见。然后逆着人流把自己扔进永远奔腾的街道上。像末日一样,耳边充斥着无法拒绝的寂寞的欢呼声,眼前所见,犹如电影的慢镜头,古老的建筑,笨重的公车,叫卖的小贩,形形色色匆匆而过的人,以及偶尔难得一见的霓虹。心里乱得似一团越理越糟的线。

我以为自己已经摆脱所有争扰独自夜行,以为自己已经脱尘去凡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以为血液不再流动,心早已步入暮年。而此时,心底滋生的失落使我像中枪一样,钝重地插在胸口。

闭上眼睛,任四散的泪水流淌。原来我还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在世人的眼底下,像个疯子一样,任人欺任人瞒,任人笑任人鄙。

黑色的夜放肆地降临,漫天的绚烂袭来。而我在角落,轻轻吟唱一首,寂寞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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