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与笛韵(二)

      笛韵见母亲这样伤心,便只好尽力压抑住自己的内心深处的伤悲,用手环着母亲将头轻轻放在母亲膝上,娇嗔的说道:‘‘娘亲,这不是您们二老一直以来的盼望吗?盼望着我长大成人,盼望着亲眼见我出嫁为妇,过一生安宁的日子吗?虽说女儿是去的远了点,但我们同梁家是世交,父亲同梁伯伯又是挚友,就是梁世兄,我们小时候也是见过的,虽说这么多年因为路途遥远并不曾常常走动,但秉性同小时候相比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况且我嫁过去后一定谨守妇道,上孝敬高堂,下尽心服侍夫君,想来他们也不会难为我的,所以母亲,您就尽管放宽心吧。今儿是女儿大喜的日子,母亲可要开开心心的看着女儿出嫁才好。”柳夫人听得笛韵如此说,也忙拭去了眼泪,绽开了笑颜:“是,是,是我糊涂了,我女儿原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孩子,又有着玲珑剔透的心灵,又是温柔大方善解人意,任他是谁见了也一定欢喜的紧,疼爱的紧,所以嫁过去一定会被公公婆婆善待,被夫君疼爱的,也一定会幸福平安一生的。”听得母亲如此夸奖自己,笛韵便羞涩万分的止住了娘亲。

        两母女正依依话别,门外又传出了小僮催促的声音:“夫人,老爷来话问小姐收拾妥当了没有,如果收拾妥当了,就出来拜别吧,听外面报信的人来说,姑爷也已经快到家门口了。"柳夫人听得如此说,便有些恼怒的道:“知道了,催促什么,门外候着吧,马上就好了。"然后含泪亲手将喜帕盖在了笛韵头上,此时可儿已经忍不住抽泣起来,扶起小姐往门外走去。刚跨出闺房门口,便见一大一小两位仆妇丫鬟装扮样的妇人向着夫人小姐深深叩拜下去,其中妇人模样的边向柳夫人叩首口里边说:“贺喜夫人,恭喜小姐了,夫人金安,小姐金安,小妇是梁府萧哥儿的奶妈珍姑,"又指着丫鬟说:“这是萧哥儿身边的丫鬟锦娘"。锦娘也忙说:“夫人好,小姐好。向夫人小姐道喜了”柳夫人忙让两人站起来说话,两人道谢过后方站起来回话:“小妇两人是奉我家老爷和夫人之命来接小姐过门的,想着外面人侍候着不方便,就让小人们两人过来了,一路上如果小姐有什么需求尽管向我们说就好了。临行前老爷夫人让我们特意转告亲家老爷和亲家夫人说:小姐过门后他们一定将小姐当亲闺女一样看待。所以就请亲家老爷和夫人放心好了。"柳夫人听得她们如此说,就拉着她们的手说:“替我谢谢亲家老爷和夫人了,我是一定放心的,只是小女顽皮,我们因着她小从不曾拘束过她,所以如果小女过去后有做得不妥当的,请两位亲家大人一定多担待。"两人忙答应了,然后分别扶着柳夫人和笛韵往内厢房的偏厅处走去。

          柳员外早已经在偏厅的落座了一会儿了,,此刻也就是想等着笛韵过来想再亲自嘱咐她几句话,虽说觉得笛韵是个懂事的孩子,但马上就要远嫁千里,而这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见,所以,无论如何总是想要亲自叮嘱两句才会放心。不一会,就见丫环仆妇扶着夫人和笛韵来到了大厅,'那两位仆妇当扶着夫人挨着柳老爷坐好后,心知柳老爷和夫人肯定有私密话要吩咐柳小姐,不适宜外人在场,所以当柳夫人坐好后就马上告离了大家。

        当柳老爷见夫人也已落座妥当,便对上来便跪在他和夫人面前的笛韵说:“过了今日,你便也嫁为人妇了,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见了,所以,为父今日有些话想对你说,你便仔细听好了!”笛韵忙磕头含泪应允:“父亲请说,女儿一定时时刻刻好好谨记在心!”

      柳老爷欣慰的点下头,继续说:“古语女子有三从四德之说,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因为为父从来对这些都不以为然,所以从小对你在这方面都并没怎样拘束,反而一直放纵着你的性子,父亲知道你天性恬淡爱自由爱读书,不奈那些世俗的对女子拘束的条条框框,所以同一般的闺阁女子大是不同,可是这些在未出嫁时怎么样都没什么关系,可是一旦出嫁为妇,这个性子当肯定为婆家为夫婿所不喜,所以为父的心里一直有隐忧,虽说我相信我女嫁过去后对公婆,对夫婿礼节上肯定会做的让对方挑不出毛病,但为父实怕你在那种环境里久处之后会精神上郁闷出毛病,你当明白,这世间对女子原也是大不公平,因着此,父亲才让你在娘家一直过着无拘束的日子,想着你在婆家闷时想着娘家时也不至于觉得一生过于无趣,但现在想想,也不知让你读书识字多长见识对你是好是歹?”

          笛韵仆地含泪而泣:“父亲的良苦用心女儿当是明白,父亲也请一定放心,女儿以后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会尽力让自己遵守本心,平安喜乐的过好自己的一生,请父亲母亲不要牵挂女儿,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说着,便重重的磕下头去,柳员外和柳夫人忙上前扶起笛韵,三人相拥而泣,而这时,笛韵的幼弟笛梵也来到了父亲母亲和姐姐面前,四人抱着愈是哭成了一团,离别的惨谈气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底。

          最终,还是柳老爷先止住悲伤,扶大家坐好,笛韵于是便重新跪下拜别父母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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