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里,王叔的遗像前摆着他最爱抽的中华烟。照片里的他微笑着,笑得无忧无虑,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现在他彻底什么都不用人管了。
闺蜜小英顶着红肿的眼睛说"肺癌,查出来就是晚期。"她的声音很轻,"本来就是想去医院手术的,没想刚住院两天,好在这次鲲鹏赶上了。"
她弟弟站在一旁,眼睛也肿得像核桃。15年前王婶走时肝癌,早上家里人看不好,下午就不行了,最后还是我和小英在场送的王婶最后一程的。鲲鹏工作在北京,等赶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据说哭了好久,王婶生前最喜欢这个小儿子。鲲鹏的驼背,就是王婶用胳膊搂着孩子睡太多年,导致的。
我望着王叔安详的面容,想起上个月在小区门口还遇见他。老头儿一直抽烟太甚,也是,王婶走了15年,一个人,生活总得有点爱好和寄托。这烟年轻时候就很甚。"别告诉小英我吸烟啊!"他冲我笑着挤了挤眼睛。一辈子没抽完的烟,如今成了他生命最后的注脚。
告别厅里循环播放着《送别》,小王突然说:"其实我爸这辈子挺值的。"是啊,抽最烈的烟,疼最爱的闺女,一辈子没有拖累儿女,临走时儿女都在身边。人到中年才懂得,人生所谓的圆满,不过是一场没有遗憾的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