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小妞的大嫂之路

  那个连监狱长都怕得退避三舍的男人,临走前特意对我说了句话:

  “要不要一起?”

  我反手朝他竖起了中指,“去你丫的双性三明治。”

  对此,男人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后来,我在被他变着法儿地压成折叠屏时才发现,特喵的这货阴晴不定还记仇,早在监狱见到我的第一天便对我有所图谋。

  用他的鬼话,正邪两派乃是天赐的良配。

  (1)

  蝉鸣的日子里,空调呼呼的吹。

  这是我考入火焰山看守所当实习狱警的第三天。

  室外温度计的指针固执地卡在100摄氏度的刻度线上。

  我坐在离囚犯二十米外的角落,目送一波又一波隔着金属网的深情告白与恶言相向。

  其中最让我在意的,是一个在背部纹着整个倒吊耶稣的男人。

  脑海里还记得,他的人鱼线上描了一支虚幻得看不清模样的羽毛。

  至于我为什么这么清楚细节,那是因为……

  我的带习老师是个油腔滑调,装腔作势的混蛋。

  特喵的第一个上班日,就安排我去值守这帮神经病洗澡!!

  顾名思义就是脱光了,连裤衩子也没有的那种。

  他当时吹着茶缸里的茶叶,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小莫啊,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内容。”

  但一帮大老爷们儿劈叉搓蛋的冲击画面,想想都要自戳双目。

  我知道是他自己不想干,故意丢给我的。

  他要求我不仅要看完,还得留意这些人有没有做出违反监狱纪律的行为。

  不然就只能拿着实习评分表滚蛋。

  要了命了。

  我好歹是个刚大学毕业,因为各种原因单身到现在的大闺女啊。

  脑瓜子还嗡嗡嗡地,就有人来了。

  头两个进到淋浴间的囚犯,脸上凶神恶煞的,全身纹满了看不懂的刺青。

  他们只是盯了我一眼,就开始挑衅地扒开腰带。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能硬着头皮杵在那。

  【怎么办怎么办,要长针眼了。】

  “爵爷,老爷子问您什么时候…”

  杂乱的脚步声逼近,好几个大块头拥着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们腰间松垮地系着浴巾,手臂粗得怕是能一拳打碎我的脑瓜子。

  为首的那个男人停下脚步,“滚出去。”

  【他应该就是被称作爵爷的男人了。】

  我捏紧手中的笔,梗着脖子:“我是来监管你们的,不能走。”

  最壮的大块头自他背后走出,惊得我即刻后退了两步,“你..如果打我..可是会关禁闭的。”

  然后把先前进来的那两个男囚像提小鸡崽似地,随手扔了出去。

  ??

  被称作爵爷的男人从我身边走过,“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黄毛丫头?”

  【你才是黄毛!】

  【你全家都是黄毛!】

  我还没来得及怼回去,跟在他后面的另一个阴柔男子回复说:

  “今天才报到的小菜鸟…估计是被刘建国那老油子立下马威呢。”

  “让他过来。”

  阴柔男使了一个眼神,站在最后面的壮汉就转身离去。

  身后突然响起水流冲击地面的哗哗声,我下意识地回过头。

  此时,那个男人已经扯落浴巾站到了水下,大手将额发向后梳起。

  水顺着头发流下,在整个背部的耶稣刺青上分出细支。

  【他…】

  【他…】

  【就这么华丽丽地开洗了?!】

  (2)

  我绷不住了,耳根开始发烫。

  他则像个没事人一样侧过半个身子,朦胧中我还瞧见了人鱼线边缘的些许羽毛刺身。

  以及…那一晃而过令人眩晕的阴影。

  “还没看够??”

  男人尾音上挑,调戏之意分明。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纪律不纪律,红着脸就跑了出去。

  【狗男人,他就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哄笑声,“爵爷什么时候对这种小丫头感了兴趣?”

  我听见他回复了一句:

  “Si',voglio fare l'amore con lei.”

  (嗯,我想*她。)

  那笑声更大了。

  【大胆狂徒!】

  【说的什么鸟语是本警官不能听的。】

  冲出淋浴间后,我便撞上一堵肉墙,瞧见了刘建国的那张老油脸。

  “跑什么?都检查完了?”

  “嗯。”

  “里面不是还有人在洗澡吗,你当我聋了?”

  “还想不想要实习评级了?”

  我卯起胆子向他敬了个礼,“老师,里面洗澡那人已经确认过了,没有违规!”

  “是吗?若被我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你就麻溜地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

  淋浴间内传来男人的声音,“你是在说我可疑吗?”

  “刘警官。”

  刘建国听到声音,那猴脸顿时变了色,苟着腰就进去了:

  “原来是爵爷,纵使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够啊…”

  【切!】

  【吃软怕硬的东西。】

  后来吃饭的时候,师姐坐到我旁边一脸的幸灾乐祸,“诶,你们知道吗?刘建国被调去昌吉的档案室了。”

  “那儿的监狱长是西南区最不讲情面的一个,听说冰天雪地的也不给用暖气。”

  “档案室更是工资最低,杂活最多,没有丝毫油水可捞的地方。”

  她勾了勾手指头,压低了声音,“听说他是得罪了爵爷,被专门打了招呼连夜给送走的。”

  脑子里水灵灵地出现了男人白花花的肉体,吓得我赶紧甩头。

  【难不成是脑子进了水,才会觉得他的身子馋人。】

  【嘁!】

  【脏东西给我退!退!退!】

  …

  再看此刻,与他隔着金属网交谈的男人对上我的视线,捻灭烟头调侃道:“后边那眼里放刀的警官就是阿虎说的小丫头?”

  男人转动着手里的打火机,“赫~”

  “你可悠着点,小身板瞧着弱不经风的。”

  “说得有理。”

  刘建国被调走后,师姐嘱咐我——想在看守所呆得舒服,就不要去招惹爵爷。

  他在监区只手遮天,是囚犯们公认的头头。

  新来的刺头如果不长眼地惹上他的话,轻则像刘建国那样,重则人间蒸发。

  她当时朝我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断胳膊断腿的,那都是常事。”

  我不禁反问她,“监狱的纪律何在?正义呢?真理呢?”

  “监狱?纪律?真理?”

  她看了看我,又转头盯着冰冷的监区过道喃喃自语:“这些只是束缚我们底层人的枷锁罢了。”

  “对于高层而言,就算把监狱当成家都是易如反掌。”

  这些话直到现在,都让我如鲠在喉。

  看着他俩有说有笑地蛐蛐我,我不禁在角落小声骂骂咧咧:

  “臭男人,看什么看!”

“没见过天选之女吗?”

(3)

  探视的人很快便走了。

  男人把火机收回兜里,懒洋洋地走到我跟前,“回吧。”

  一副自在的模样,除开穿在身上的囚服和本监区内唯一一副智能电子手铐,谁会把他当作犯人看待。

  我拿起警棍别在腰上,瞥见墙上的指针指向“12”点。

  “爵爷的时间卡得真准,无缝衔接啊这是。”

  “阿川说得对,你太瘦了,按时吃饭很重要。”

  打开另外一侧的隔离网,我自觉地让出通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饿着自己不成?”

  “难说。”

  【懒得和他鬼扯。】

  监狱与外面的区别就是,所有人的行为举止都会在若干个摄像头前无所遁形。

  从探视区到食堂的必经之路是A级戒备区,那里关押着如死缓、暴力倾向严重的重刑犯。

  地面的积水被踩得哒哒响,犯人们排着队从监舍里走出来。

  他们双手双脚间均戴着镣铐,金属碰撞声搭配上水声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鸷诡异。

  “哟~小警官去吃饭呢?”

  举止浪荡的A013号见到我就笑,嘴咧得像游乐园里的面具小丑,但对我身旁的男人却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瞄了他一眼,扫到紧跟在其后的A007号。

  他的档案在我昨晚值夜的时候刚好看过——跨国毒枭,掌握了太平洋泛海区8%的毒品走私交易,性格暴躁,睚眦必报。

  前两个月被手下出卖,在“波海行动”中被抓捕归案。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神充满杀意。

  【估计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弄死叛徒,还有我们警察了。】

  身旁的男人勾起嘴角,压低身子凑到我的耳边,“怕了?”

  “职责所在,何惧之有。”

  他低笑一声,“赫赫~”

  【阴阳怪气!】

  左脚往前刚跨出一步,我的右脸就扫过一阵风,视线变暗不少。

  一条粗壮的手臂箍住我的脖子,把我拉离原地。

  汗臭味混合着铁锈味钻入鼻腔。

  “全部退后!”

  我下意识地抠住那双手,摸到了他满手的伤口和疤痕。

  “A007你在干什么?!赶紧放开她!”

  师哥师姐们怒吼出声,同时掏出佩枪,“你这样做只会罪加一等,再没有活命的可能。”

  粗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活不活的都无所谓。”

  “你们猜…是她先死,还是我先死?”

  逐渐收紧的胳膊卡在下颚,勒得我喘不上气,脸也变得红温。

  “但我活不成了…也要拉你们的人陪葬。”

  原本笑盈盈的男人一改姿态,以惊人的速度夺过师姐的枪一秒射出。

  “住手!”

  “别!”

  他们惊恐地看着子弹飞出弹膛,射向我与背后之人。

  【艹!】

  我脑子里已是极度亢奋,身子却更快地作出反应——手上也卯足了劲,用力掰断了背后之人的手指。

  “啊!!”

  再由腰部发力,双腿向上抬起绞住他的脖子并迅速扣倒。

  最后以他手上的镣铐为支点将其背铐在地,踩在脚下。

  子弹擦着我的发梢飞过,击中背后的铁栏杆,又反弹回来打入A007的后脑勺。

  脚下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周围安静数秒,有人还吹起了口哨。

(4)

  “小师妹,你这警校第一实至名归啊!”师姐挠了挠头,“起初看你这么小只,我还以为…嘿嘿…你是关系户保送进来的呢。”

  “毕竟这监区里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一声中气十足的男高音从通道那头传了过来,“全部人回监舍,午饭中止!”

  我抬起头,对上那个男人的眼睛。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吞吃入腹,“你是我的。”

  插曲结束后…

  我因刚来监区不到一周就接连发生了两起狱警与囚犯之间的冲突,被教导员勒令接下来一个月不许再与囚犯有实质性的接触。

  又因缉拿闹事的囚犯有功,奖励我提前结束实习期,破格转正。

  正所谓祸福皆相倚。

  少了一个死刑犯在监狱稀疏平常,里面的生活很快便又恢复如初。

  某天

  我经不住闺蜜的死缠硬泡,告了三个小时的出监假帮她买土特产。

  而那个男人一如既往地无视纪律,只是难得的没有在我身边转悠。

  火焰山仍然热得出奇,监狱的采买面包车把我送到最近的鹿儿镇。

  “妮儿,要回去的时候还在这里等我,我买完物资就来接你。”

  开车的师傅叫蒙田,新疆本地人。

  他在监狱干了二十年,一脸的络腮胡看着很让人安心。

  “知道了。”

  我跟着手机导航,很快就挑好了土特产和准备邮寄的礼物,但时间才过去四十分钟,离师傅回来还有整整一个小时。

  正好旁边有家咖啡馆,能吹吹冷气。

  点好咖啡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悠闲地和闺蜜聊天。

  小优:沫儿,当初只有你一个人选择监狱系统,现在怎么样啊?

  我:和想象的差不多,但忙是真忙。

  小优:有没有那种特别残忍,完全没有可怜之处的恶人。

  我:有。

  小优:有没有那种特别可怜被冤枉的罪犯?

  我:这我不敢说,冤不冤枉自有法官大人定夺。

  小优:你还是那么死脑筋。

  小优:那…有没有长得帅的师哥啊~^坏笑^

  认真想了想,脑子里却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我:长得帅的精神病有不少,你感兴趣?

  小优:呸呸呸,还是免了吧,我还想安安份份过日子。

  我:哈哈哈哈哈哈

  余光瞥见马路对面的街头,俩个男人正靠在跑车外抽烟。

  没过一会儿,又出现了一个女人。

  仨人刚见面就往旁边的旅馆走,愣是给我看神了,连咖啡都忘了喝。

  【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水灵灵地去了?】

  【说好的少爷洁癖,是一点也不挑啊?!】

  不过中间那个人的背影怎么有点儿眼熟…

  手上噼里啪啦地开始向小优分享这件杂闻,并配上三人一前一后走在旅馆楼梯间的图片。

  我:三人成行,极度高温也难阻饥渴之症。

  小优:哇哦~还有这种好事。

  我:?

  小优:你看啊…一帅一猛,这女的值了。

  我:???

  我:世界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小优:沫儿你没交过男朋友,你不懂。

  小优:床第之欢,胜过一切美好。

我:呵呵。

(5)

  蒙田给我回了电话,说他马上过来。

  我:我要回去了。

  我:特产今天会邮寄出去,过两天就到。

  小优:爱你~

  临走之前,咖啡店的老板塞给我一支长满刺牙的玫瑰,说是友人相赠。

  友人?

  回到监区的时候,正赶上转运新犯人的警车到来。

  他们依次下车,一共7人。

  问了陪同而来的警官,有两名经济诈骗犯,一名杀人犯,三名强奸犯,还有一名纵火犯。

  而强奸犯,是最受人唾弃的。

  能看见三人的身上已经有了明显淤青,但我们一般会当作不知道。

  几人神色各异,其中一名QJ犯竟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尤其猥琐。

  我在隔离区换好制服,前往监区准备交换值守。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师姐熟稔地靠过来抵着我的肩膀,“那老尼姑又找你麻烦了?她就是借题发挥。”

  “老尼姑”是监区的另一个教导员林智敏,因喜压迫年轻警员而被私底下起了这个绰号。

  “什么叫没有眼力见。她就是看不惯监区长对你太宽容,心里不痛快!”

  我对此无话可说。

  人际关系里的弯弯绕绕,我总是后知后觉。

  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监区长本来应该是她的,结果上面突然安排来了一个空降兵。”

  “你说她气不气。”

  “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我俩刚好路过新收押犯人的监舍,那名眼神冒犯的QJ犯就在此处。

  我不过往里边看了一眼。

  他突然咧嘴一笑,双手飞快地脱下了裤子。

  师姐尖叫出声,一只温热的手覆上我的眼睛。

  “别被脏东西污了眼。”

  某些人还真会挑时候出现。

  师姐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爵爷。”

  他则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我与监舍之间,左手虚扶着我的背,半搂半推着往放风区走去。

  阿虎脱离队伍,有人立刻打开了那名犯人的监舍门。

  狂妄的男人在我耳边提议,“劳烦莫警官,赏脸陪我打个球吧。”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要跟你打球,你屁股后边一堆的跟屁虫还凑不够数?”

  师姐跟在后面咂舌:

  【这小妮子可真敢说啊。】

  “再说了,教导员让我一个月内禁止接触囚犯。”

  我往左侧挪了一步,“我得离你远些。”

  他眼神往后一扫,簇拥的人瞬间少了大半。

  “现在不够了。”

  “…”

  要点脸吧,大哥。

  当着我的面作弊?

  偏偏他还一脸得意,挑着眉吃定了我会同意的模样。

  在一行人踏出室内区域的瞬间,后方的监舍区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凄厉无比。

  后一秒却又嘎然而止。

  “怎么了?”我看向走廊两侧看守的人,均无一人面露异样。

  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

  男人把我的肩膀掰正,指着篮球场上:“你看,队员们都在等着呢,失约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我又不是男子汉。”

  “我是,顶天立地的那种。”

而师姐忽然煞白的脸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6)

  球场外已经围满了放风的囚犯们,等候在场的人一眼扫去也全是狗男人的跟屁虫。

  不知道的以为要和我们狱警干仗呢。

  我逮着机会就嘲讽他,“和他们打比赛,怕不是要被放一大海的水?”

  他不慌不忙地朝对面扬了扬下巴:

  “好好打。”

  “是。”

  几个壮汉齐声应下,声音洪亮得吓飞了树上的麻雀。

  我不以为意:

  【好好打个屁啊,他们谁敢赢你。】

  我也索性敷衍了事,上半场结束的时候连汗都没有出几滴。

  但经不住两边的男人虎啊,一来一回地,竟把比分打到了53:50。

  中场休息的时间,十几个女囚排着队走到场边,自发地跳起了热舞。

  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她们一个个的都在对着那狗男人搔首弄姿,活像一群发了情的母猫。

  简直没眼看。

  我猛地灌了几口矿泉水,硬是把那股躁意压了下去。

  “爵爷可真是艳福不浅呢。”

  他站在跟前,拿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头发,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吃醋了?”

  “齁得慌。”

  下半场的哨声一响,我像打了鸡血似的带球突破,接连投进了好几个三分球。

  “漂亮!”

  “莫警官牛逼!”

  也有人唏嘘,“你们几个大男人白长了这么高个,连个娘们儿都拦不住!”

  “她这是受刺激了?”

  狗男人凑近我身边调侃道:“没想到她们还有这功效,以后我得多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啊。”我拿肘子顶开他,“输了别跟我哭鼻子。”

  接下来,对面那几个家伙也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抢着要进攻,还把我当做了重点防守对象。

  期间不留神,我被对面的人撞到了脸,一阵火辣辣地疼。

  狗男人眼神一凛,照着我受伤的地方就给对方舂了回去。

  那人脸上肉眼可见地立马肿了个包起来。

  最后他还掐秒灌了个蓝,惹得女囚们尖叫不已。

  【骚包!】

  比赛刚结束,撞到我的家伙就点头哈腰地跑来道歉。

  而他脸上的大包块看着着实好笑。

  “没事。”我摆摆手,“你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狗男人拉着我就往医务室走,“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撒开手,我自己会走。”

  到地方我才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肿成什么样,甚至还冒出来了些红疹子。

  就要上手去抓,被他扣住手腕。

  “别抓。”

  “对不起。”

  我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撞的,我还没那么小心眼。”

  他罕见地有些懊恼,“他们平日里会在身上抹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粉,我没想到你会过敏。”

  我指着自己的脸,“你是说我变成这样是因为过敏了?”

  “他说的没错。”

  一个清冷的男声从里间传来。

  当他转过身的那刻,我还挺意外的——竟然是之前那个咖啡店的老板。

  胸口的铭牌上写着:^宫南霁^

  他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优先为我处理肿块,“他们那个嗜好我早就提醒过了,没一个人听。”

  “话真多,赶紧的。”

  宫南霁瞥了他一眼,“爵爷这个时候不去办自己的要紧事,倒是管起我们莫警官的伤了。”

  “你知道的。”

  “我什么也不知道。”宫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裆部,“又好像知道点什么。”

“和上次一样,要打一针吗?”

(7)

  “滚。”

  处理好脸上的问题之后,我便没再搭理他俩,回去处理公务了。

  宫南霁瞅着菲尔不愿收回的视线,提醒道:

  “老爷子已经催了好几次让你回去,再不走怕是会连累到这丫头。”

  “回来再看吧,我会帮你盯着的。”

  “…嗯。”

  接下来的日子里,监区那些原本只是暗中观察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大胆,他们会出现在我途径的每一个地方。

  我仍旧每日按部就班地在各个工区游走,偶尔也和小优抱怨一下不顺心的事情。

  直到第五天…

  我才发现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哦对,那个烦人的家伙不见了。

  【难道已经出狱了?】

  但是最近要释放的人员名单里并没有他。

  倒是宫医生时不时地出现在跟前,对我发生的大小事情都比较上心。

  午休时间,我超经意地问师姐:“A区那个拽得上天的家伙,是转监了吗?”

  “谁?”

  “就是背上有纹身的那个。”

  “有刺青的多了去了,你说哪个?”

  师姐正在整理档案的手顿了顿,“哦~你是想问爵爷吗?他回意大利了。”

  “囚犯还能这么自由??”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普通的囚犯当然不行。”

  “而咱们的爵爷他可不简单…”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偷摸着把我领到角落,压低了声音:

  “我那天去监区长的办公室交述职报告,他人没在。”

  “我正好瞥见桌上放了一本绝密档案,刚好翻到爵爷的那一页。”

  见我聚精会神听着,她继续揭秘:“你知道吗?”

  “这间看守所的所有人居然是菲尔·克里斯托弗!”

  “那又怎么了?”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戳我的额头,“笨啊,就是爵爷他本人啊!”

  “他的全名就叫菲尔·克里斯托弗,是意大利第一黑手党党首的孙子。他的父亲是政府高级议员,母亲是超级世家的二小姐。”

  “只不过呢,他的父母在当初的党政之争中丧了命,从小跟着老爷子长大,是最有望接手衣钵的人。”

  我只是惊讶了一瞬,并没有多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此的话,所有的事情便都说得通了——在监区畅通无阻、享有特权、连监区长都对他言听计从。】

  师姐扫了扫我眼前,“听没听见我给你说的话啊?!”

  “听见了。”

  “所以嘱咐你不要招惹他,你有没有当回事嘛。”

  “晚了,我可没少当面蛐蛐他。”

  她用力一拍额头,“要了命了。要不…你去给他道个歉?再说点好话?”

  见我犹豫不决,她又补充了一段细节,“前几天那个暴露狂你还记得吗?”

  我还处在是否要去讨好那个狗男人的纠结状态,“他怎么了?”

  “小兄弟被人给连根截断,残忍至极。”她边说边向后缩回了脖子:

“人还被送去了精神病院,估计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8)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那事发生当天啊,那声惨叫…”

  原来那不是我的错觉。

  该说那家伙是在主持正义呢,还是偏执得只是做他自己想做的。

  第十三天夜里

  我热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穿上睡衣去值班室外的林荫道透气。

  “难道是晚上吃太多了?”

  刚路过第一棵树,一道大到离谱的力量把我扯进树林按在树干上。

  我条件反射地要给此人来一计断子绝孙腿,被轻易挡下,同时听到熟悉非常的声音:

  “是我。”

  菲尔?

  冰冷的唇紧跟着贴了上来,舌尖撬开我的齿关长驱直入,与我纠缠着。

  “唔...”

  大手搂着我的腰把身子贴近他,霸道地吮吸我口中的空气。

  铁打的肌肉怎么都推不开。

  直待我喘不上气的时候,才被他松开钳制。

  毛茸茸的头颅落在我的颈窝,“我好想你,小莫儿。”

  说完便重重的压在我的身上。

  “喂,喂!”

  手拍在他的背上,摸到黏腻一片。

  血…

  医务室的灯亮得刺眼。

  宫南霁连白大褂都没披就冲了出来,“我倒要看看大半夜的是谁T M不知死活搅我清梦——”

  见到我俩之后一个箭步上来,“你怎么回来了?!”

  “你他妈受伤不去医院却跑到看守所来,不要命了?!”

  “快把他扶到手术床上,我马上准备东西。”

  忙前忙后鼓捣近两个小时,才歇了下来。

  事后,菲尔躺在床上透过宫南霁的肩膀看向我,“就在库里县被人堵的,不远。”

  宫南霁没好气地剪断缝合线,挡在我和他之间,“看什么看!”

  猝不及防被扯动伤口的男人收回视线,“嘶…你TM…”

  “天上地下的爵爷死都不怕,还怕这?”

  炸毛的某人,“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你觉得我像是会害怕?”

  看着俩大老爷们幼稚地斗嘴,我实在是无言以对。

  【估计脑子有病也是会传染的吧…】

  菲尔先放下姿态,“你说的对。万一我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该多遗憾。”

  “我是造了什么孽要半夜听你在这调情?”

  “反正也死不了,我去睡了。”

  “有事叫我。”

  他摆了摆手,留下我和菲尔四目相对。

  “丫头。”

  我顺手递给他一杯热水,“形势很严峻?”

  他愣了一下,了然地接过水杯放在一旁,眼神潋绮,“他们想抢帮派话语权,对我手里的东西也虎视眈眈。”

  “但很快就能处理完,你不用担心。”

  “是吗?那你刚才倒在我身上做什么?”

  他扯开嘴笑着,“闻你身上的香味。”

  “没一句实话。”

  我抽回被他拉着的手,“他们想要维港的经营权和监狱的所有权。”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与你不对付的人就那么两个,很难猜吗?”

  “他们所觊觎的,也是他们最缺的。而维港与监狱这两个香饽饽,每年的油水可不少。加之最近政策的调整,未来至少十年的侧重方向都与这两个地方有关。”

“他们不眼馋就奇怪了。”

(9)

  菲尔眼中惊喜,“没想到正义的使者还懂得挺多。”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你们在波尔多的驻点被他们的人得手了,是吧?”

  男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我能再抢回来。”

  我盯着他的伤口,“他们可不会给你多的喘息时间。”

  “过两天我就走。”

  手机啪地拍在他的身上,转身离开:“捡好你的东西。”

  点亮屏幕,通讯录里已存上了我的联系方式。

  绿泡泡里也是。

  我并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屁孩,无论做什么事,总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最好的成绩。

  甚至经常被家里长辈们评说有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淡然,看透世事的通透之心。

  他们担心我想不开,所以在我决定读军校甚至是进监狱系统工作的时候,眼里心里满是欢喜。

  而监区里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堪称两个极端。

  我在这里第一次有了“活着”的感觉。

  特别是因为菲尔的出现,我的世界竟也变得缤纷多彩起来。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他,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在意的。

  接下来几日,我一有空就会去医务室看他,见识到了有生之年最厚脸皮的人,听到了这辈子最露骨的情话。

  ——恨不得拿药毒哑的那种。

  直到某日,我收到两条信息:

  【走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蠢货,怎么写得跟遗言似的。

  我匆忙地跑向出口。

  老远便瞧见他领着好几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不似平日里的囚犯装扮,一个个西装革履的十分醒目。

  他瞧见我,脸上的笑意更甚。

  “慢点儿,别着急。”

  我明知此行凶险,仍固执地要求他“活着。”

  他的眼神瞬间柔软,伸手要来摸我,却在最后两公分的地方收了回去。

  “嗯。”

  侧过的半边脸与鹿儿镇曾见过的男人重合。

  原来他那会看见我了,还送了那支带刺的玫瑰。

  转念一想,我瞪大了眼睛指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他和跟班都愣住了。

  “谁告诉你的?”

  “我两只眼睛看见的!”

  “是吗?”

  他却宠溺地笑着,回了我一句,“那你要一起吗?”

  心头之火陡然升起,我冲他竖起中指:“去你丫的鸭头三人行!”

  周围一片哄笑。

  他貌似心情不错,最终还是揉了揉我的头顶。

  “等我。”

  “Ti voglio bene.”

  说完便领着那帮家伙走出了监区。

看着决然离去的背影,我也打定了一个主意。

(10)

  …

  ^意大利西西里岛^

  悬崖边的古堡灯火通明,里里外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城堡内,壁炉的火光映照在所有人的脸上。

  长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迈但目光如炬的老人。

  左侧的单人椅上,梳背头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戒指;右侧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则一脸贱佞地扣着扶手。

  “老爷子,我之前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眼镜男率先开口。

  老爷子杵了杵拐杖,冷笑道:“你这也算提议?门外的那些打手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什么好考虑的,也早说过那几个地方都是菲尔的东西。”

  “二叔…我是给足了你面子,才没有直接打进来。”眼镜男往桌上甩出一叠照片,“你的好孙子,菲尔。”

  “在家族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选择回监狱与一个小丫头表演硬汉柔情。”

  照片上,年轻的黑手党继承人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一名处理公务的女狱警。

  菲尔转动戒指看着他,嗤笑道:

  “动心乃是人之常情,难道你是石头做的?”

  “卡莫拉的地盘是我拿下的,南非新出的交易线路是我打通的,连最大最难的痛点暗刀也是我亲自下场监狱处理掉的。”

  “你有什么资格在坐享其成的同时还想要手拿主事权?!”

  “现在甚至还带人来围了暗堡?”

  “是,你很厉害,办成了不少大事。”

  眼镜男停顿片刻,“但你对监狱的交易管制那么严苛,根本就是在浪费这条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资源线。”

  “我们分明可以进行更大量更便捷的交易尝试,你却古板得不肯放手。”

  菲尔淡定地看着他,“劝你死了这条心,怎么操作如何盈利我说了算,也从未亏待你们。”

  “如果你只是带这些人来威胁我,没用。”

  他没占理,又把平板甩到桌上:“哦,是吗?”

  “那不如看看这个。”

  视频里一个身形与我相差无几,穿着狱警制服的女子被蒙着头绑在椅子上。

  左胸佩戴的警号清晰可见。

  菲尔大怒,枪口直指眼镜男,“维克托,你找死!”

  “谁T M让你动她的!”

  两派人马即刻掏出武器互相对指着。

  老爷子眯着眼审视屏幕上的人,然后笑了:

  “菲尔…”

  “就为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三番两次拒绝我为你挑的联姻对象?”

  “没有强有力的盟友,你要怎么撑起这诺大的家业?!”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昂起来:“你忍心让我,让你爸妈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一炬吗?”

  “而且还多了个这么容易被人拿捏的软肋,你糊涂啊!”

  “爷爷,这都不是问题!”

  “真是让人感动。”眼镜男推了推镜框,“…老爷子要不这样…我帮你处理掉这个小狱警,你把位置让给我如何?”

  老爷子嗤笑一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拐杖上的雕纹:“想得倒美,她还远没有那个分量。”

  菲尔将子弹上膛,“你要是敢这么做的话,我就在你脑门上开三个洞。”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走进来一个独眼戴帽的刀疤男,“没想到我们一向杀人不手软的爵爷也是个痴情种呢。”

  “玛克达的人跑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装模作样地摘下帽子行礼,“别动怒啊老爷子,我自然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

  “你们争了那么久,想必也无暇顾及生意。波海和地中海沿岸的码头,以及乌兹的铁矿我可以安排人搭把手的~”

  “算盘打得挺响,听说前两个月你们在俄部吃了亏丢了二十吨的货。”

  “现在是想从暗影会捞钱填窟窿?”

  “你当我们是冤大头吗?!”

  那人一个劲儿地摆手,“诶~我怎么会这么缺德让你们做亏本的买卖…”

  “只不过是...想全部吞了而已~”

  “哈哈哈哈哈~”

  刀疤男的笑容突然变得扭曲,“反正今晚过后帮派易主,也是由新党首说了算。”

  “只要他觉得不亏就行~”

  他的眼神看向维克托,意味明显。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老三,你除了在外面到处散播谣言,竟然还与玛克达的人勾结在一起,以为真能占到什么便宜吗?”

  维克托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站起身,“只要能掌握暗影会,其他的都无所谓。”

  “说得够久了,该下结论了。”

  屏幕里的男人手拿匕首,在女人的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线。

  “要么让她和你们一起死,要么把印章交出来。”

  “你们有十秒钟。”

  匕首又往下压了一分,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滑落。

  “十…”

  整片临海的玻璃窗突然从外爆破,掉落了满地的碎渣。

  几十号全副武装的佣兵破窗而入,对着维克托和玛克达的人一顿扫射。

  后者躲之不及,人手瞬间损失大半。

  维克托狼狈地翻滚到石柱后面。

  看着手下接连倒下,鲜血溅洒在昂贵的地毯上,他低吼着:“是毒蝎!”

  “谁他妈招惹的这帮疯子!!”

  他猛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白手帕,绑在匕首上颤巍巍地伸出掩体:“我们与阁下素无恩怨,您要什么东西,请尽管开口。”

  窗外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声响,狂风卷起窗帘。

  一道黑影挂在悬梯上,手中的突击枪泛着冷光。

  “菲尔·克里斯托弗在吧?听说你在火焰山调戏了我小妹,给我滚出来受死。”

  维克托眼中狂喜,将棋子指向菲尔,“他在这儿,就是他!”

  “我们对您的佣兵组织向来敬重,从未逾矩冒犯。”

  菲尔一脸凝重地看着悬梯上的男人。

  毒蝎——世界上最大的佣兵组织,一向拿钱办事没有道理可言。

  他们从不对雇主提问,只要佣金足够连总统都敢刺杀。

  一旦接单,不死不休。

  据说成立以来仅有的一次任务失败后,竟双倍返还佣金,屠尽了雇主全家以雪耻辱。

  “砰!”

一颗子弹擦着维克托的耳畔掠过,吓得他直接瘫坐在地。

(11)

  变声器里传来一声冷笑:

  “老子问话,轮得到你来插嘴?”

  菲尔放下手枪,“毒蝎先生,黑影会的悬赏是谁下的,我出双倍。”

  变声器里传来一阵失真的电流杂音,随后变成一个年轻张扬的男声,“你就是菲尔?”

  “是。”

  “长得还没我帅,小妹能看上你?!”

  那声音突然不爽,“先受我几拳试试!”

  说罢便从悬梯纵身跳下,翻滚落地闯入暗堡,转眼即逼至菲尔跟前。

  拳风凌厉,直取面门。

  菲尔仓促地抬手格挡:

  【这人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但对方攻势凶猛,他也只能见招拆招。

  “阁下之意,我不明白。”

  两人拳脚相搏,招招致命,却又莫名地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感。

  十分钟后,菲尔被他一记重拳击中侧腰,踉跄后退数步。

  对方得势不饶人,正欲追击。

  通讯器里忽地传来一声娇声怒喝:

  “我是让你去帮他,不是让你乘机发泄不满的!”

  “再打就别回来见我了。”

  男子的拳头硬生生停在菲尔鼻尖正前方。

  “但你之前也没说不让打啊。”

  他撇了撇嘴,语气透着几分不屑。

  菲尔听到声音,欣喜若狂,“沫儿?”

  他猛地转头看向屏幕中的“人质”,又死死盯住维克托,眼中怒火骤燃:“你**诈我?!”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这方法对你果然奏效。”维克托跟着走出来,“毒蝎大人原来是误会,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谈…”

  男子抬手扣下扳机,精准地击中维克托的脑门。

  “甭和我套近乎。”

  玛克达和维克托的残党很快被清扫,甚至没坚持几分钟。

  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精明的双眼第一次显出疲态。

  他望着满地的狼藉,再没说出反对的话。

  三个月后,米兰。

  我在私人花园第一次正式拜见这位黑道教父的时候,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黑影会上下从未见过的慈祥面容,又亲手为我斟了一杯大吉岭红茶。

  此后,更是逢人就要炫耀:

  “我们小沫,可是个好孩子。”

  连菲尔都沾了我的光,耳根子清净不少。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平台声明:文章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由作者上传并发布,文章内容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简书系信息发布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