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人物创作第三十五期:多情剑客无情剑的创作。

庚子年间,葱省巡抚衙门内,灯火通明;巡抚栾江今晚正大宴宾客,今晚的座上宾均是来自全省各地的大师兄,陪客的反倒是各地主政的父母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酣耳热之际,栾巡抚端起酒杯,环顾四周,面带笑容,朗声说道:“久闻诸位大师兄功夫了得,神仙附体,刀枪不入,今日得此机会,能否让本府见识一番呀。”

话音刚落,一位大师兄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大人,草民献丑了。”

说完,这位大师兄移步至空闲处,脱去上衣,“呼呼哈嘿”,胸脯拍得山响,马步扎稳,气运丹田,“啪啪”,肚皮又拍了两下:“来吧”。

栾巡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怀里掏出手枪,“叭”的一声,大师兄应声倒地,口中还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卧槽,你来真的...”

在座的诸位大师兄尚未反应过来,见此情形,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身如筛糠般齐齐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呐。”

栾巡抚吹了吹手中尚在冒着蓝烟的手枪,面带杀气,厉声说道:“尔等练拳强身健体,抵御外侮,本是好事;然以此装神弄鬼,妖言惑众,扰乱民间,实不可取”。

众人磕头如捣蒜:“大人明鉴。”

栾巡抚放缓了语气:“本府乃奉老佛爷之命,剿灭乱匪;然本府爱民如子,不忍杀戮;今限期半月,尔等务必搬离本府治下,远走高飞吧。”

栾巡抚随后摆了摆手:“来人,传我的命令,厚葬这位大师兄。”

众人再次磕头砰砰响:“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


二十年后,关外渤海湾畔,有一个叫“义和庄”的小山村;义和庄民风彪悍,自建村之日起就有尚武之风,上至耄耋老人下到黄口小儿,几乎都会两下子。

庄里有一男子,姓胡名硕字霸道,不跟风习武练拳,却对易经八卦,奇门遁甲,排兵布阵颇有研究。

不是他对武功不感兴趣,而是母亲从小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因为习的一身好武艺,才招致了杀身之祸。母亲的耳提面命自然不能忤逆,但胡硕背着母亲也偷偷地跟着高手学成了一身绝世轻功,虽说不能踏雪无痕水上漂,却也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时逢乱世,关里关外,军阀混战,生灵涂炭;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

胡硕空有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然金鳞岂是池中物,小小的义和庄怎能困住他。

一日晚饭后,胡硕对母亲说:“娘啊,圣贤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儿想出去走走,一来游览名山大川,遍访良师益友,二来回老家给父亲上上坟;不知您意下如何?”

母亲长叹一口气:“儿啊,现如今世道混乱,礼崩乐坏,出去混不易啊;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在这小山庄里也确实委屈了你,出去闯荡创荡也好。”

胡硕跪地磕了一个响头,遂拜别母亲,收拾好行囊,往关内而去。

......

沿着小明湖畔往北约二里地,有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宅子的主人姓栾,家里有一位大少爷,人称栾衙内,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少。

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栾府内忽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值夜的仆人们听见了那声转瞬即逝的惨叫,慌忙行动起来,立即在全府中进行了紧急巡查。回廊曲折、花木蓊翳的后花园自然是巡查的重点。但查来查去,却见各处门户皆无异常,整个宅邸没有发现任何侵入的人和物。

当晚府内的人们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等第二天天亮以后,人们才发现少爷从昏死中苏醒了过来,凄厉地呻吟着——原来他的双目不知被谁剜去了,脸上是两个骇人的血洞。

据说在床帐上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十二个字:“再敢胡作非为,下回取你性命。”

很快这件诡异的事情就在全城传开了。

但据栾府里的佣人所传,直到府里的人听见少爷的呻吟声,开门进去以前,他那居室的门窗都关合得极为严密,毫无被撬开过的痕迹,整个府第的所有门窗,也都如此……

这事儿后来越传越神;据“目击者”说,事发当天,有人看见一位骑着白马的少年,他身穿一袭华美的长袍,头上戴一顶前面嵌着美玉的便帽,手里拿着一根镶着翡翠的马鞭,看去似乎是个书生,可是眉宇间却洋溢着一股雄武的英气。

若干天后,城外一处乱葬岗,一位白衣男子立在一荒冢前,在诉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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