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林

  我在密林中缓慢前进着。周围是浓浓的迷雾。我与队伍走散了。我掏出指南针,但指针总是转来转去的,我意识到这片密林磁场很混乱。我走了很久,却始终无法走出这片密林。中尉告诉过我,这里是当地人口中的“死亡雾林”,没有人能独自离开这里。我开始害怕起来。后悔没有跟紧队伍。我干脆找了棵大树,解下背包,抱着枪便坐了下来。      周围的雾很浓很浓,我甚至看不清几步远的石头。我拿出张地图,想看看自己在什么位置。但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我扔下地图,抬头只看见“白苍”的天。奇怪,树林里一路上我没见着过任何动物,甚至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听到。总觉得这片密林十二分地诡异。        等休整好后,我又背起背包,抬头看了看模糊的太阳,朝着太阳的方向走。只要朝一个方向走,我不信走不出这里。        不知走了多久,我忽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我警惕起来。给枪上好膛便放慢脚步。突然,前方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出现了几具尸体。我看了下,是敌人的。我摸了摸其中一个的脖颈,感觉有一丝余温,还没凉透。我意识到我离队伍很可能不远了,我正庆幸着。突然,我隐约地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爬,我立刻紧张起来,汗毛树立。我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我轻步朝那个声音走去,并举枪描准那个方向。周围全是尸体,我不确定是那个家伙在装死。突然,在我旁边传来“卡嚓”的一声,我穿忙调转枪口。发现这是一位敌军军官,正举着手枪对着我。他又扣下板机,又是一声清脆的“咔嚓”的一声。他正倚在一颗树边,并恶狠狠地盯着我,看得出他枪里已经没了子弹,却还不断地朝我扣动枪机。扣扳机的声音在静谧的林子被无限放大,听得格外清楚。        我渐渐放下警惕。我走上前,按住他的手枪,猛地一下夺过来,扔到地上。他喘着粗气。他的腿被炸得血肉模糊。他却只是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仍旧怒视看我。我不禁开始佩服他起来,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缓缓放下枪口,毕竟我们都在努力的活着。我从随身带的急救包里拿出一根镇痛针。但是现在医疗药品非常紧缺。短暂思考后,我不再犹豫,拔下针盖,往他腿上扎了一针。不久,他呼吸变得和缓。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这一刻,我们仿佛不再是敌人,而是朋友。        我从怀里掏出块巧克力。这果是我临出发前,我暗恋的女孩给我的。我一直没舍的吃。我撕掉那层锡纸,掰手下一大半,扔到他怀里。他动了动嘴唇,又看了看我。我只是把剩下的巧克力往自己嘴里塞。我对他说:“看什么看,又没毒,快吃吧。”由于语言不通。他肯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看见我吃,他才大口啃起来。        他艰难的吃完后,他解下他的水壶,仰头满了一口。接着艰难地伸手递给我,他的手在不住的颤抖。我按过水壶。仰头一喝。发现这不是水,而是酒。浓烈的酒精味直冲脑门。我便在一旁坐下来,他在卷着一支烟。卷完后又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但摸了半天好像啥也没摸出来。见他四处找火。我划了根火柴,帮他点着。他吧嗒吧嗒的抽着,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他转手又把烟递给我。就这样,一根烟,两名敌人就这么相互抽着,我仔细打量着。觉得他的官职应该不大。但年龄可能得有五十了。他的脸上刻满了沧桑,眼神中充满了那种久经沙场的犀利。          突然,远处传来了十几束手电筒的强光。那是敌人吗?等他们再走近一点,他们在交谈,我听到好像是中尉的声音。他们好像也发现了我,突然那十几束光纷纷照在在我身上。他们已经全都瞄准了我。我听到对方传来一长两短的三声哨声。我大喜,真的是中尉他们。我连忙扯着脖子上的哨,回了暗号。光束纷纷从我身上移开。我回头看看那位军官。他只是用那深遂地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一旦让中尉他们发现,必定会把他带走进行严刑拷打。他低着头像在思考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抬头看了看我。紧接着,他用手比了个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脑袋,又指了指我,还点了点头。示意我开枪毙了他。中慰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举起枪,手指颤抖着。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吐出了个大大的烟圈。满意地闭上双眼。一声枪响响彻整片森林,余音不停地回荡着。      中尉他们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走,走火了”。我说。      “敌人的增援也许不会来了,快速打扫战场,检查仔细,不要让有些人在装死”!中尉高声的说道。        我转头又看了看刚才的那个敌人。那位军官依旧椅在树边,他紧闭着双眼,拿烟的手指慢慢的松开,但脸上却多了一丝深不可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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