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旅读书《山海经》14 | 毛虫中的精神伴侣

《山海经》里还有一些动物好像是怪物,其实是因为当事人对动物观察不精确,描述也不准确,再加上想象因素,成了画中或笔下的怪物。

《山海经·中山经》: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谷。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

简译:再往北四十里有座山,名叫霍山。山中的树木多为构树。山中有一种兽,它的形状似山猫,长着白色尾巴,颈部有长毛,这种兽名叫朏朏。人们饲养它可以“止忧”,亦即治疗忧愁。

这种形似山猫,一身白毛,可以解忧的动物,不就是现代版狮子猫吗?这段话有时会被当作中国最早的养猫记录。严格意义上的“养猫”,是豢养家猫,而非简单的像养狮子老虎那样囚禁喂食它们。也就是说,养猫是人猫的双向选择结果,不是一方为主养一方被圈养的关系。《山经》中的朏朏生活在霍山,可见此时的猫还未驯化。

古人曾在诗中写到:“亭亭宵月流,朏朏晨霜结。”描述朏朏拥有狸的外形,有月牙般的眼睛,这个描述跟猫非常相似。因为白天光线强,猫的眼睛瞳孔缩小像月牙,夜间光线弱,猫的瞳孔变大,像太阳。

如今,猫是不少现代人的精神陪伴,看着温顺可爱呆萌,撸一把能酥到骨头里。其实在古代是属于名副其实的“凶兽”,与虎豹熊等平坐。

甲骨文中的“猫”


这个字今天我们写作“豸”,读zhì。可以想象其背部隆起伏身前扑的样子。庄子对此有特别形象的描述:“卑身而伏,以候敖者。”意思是,屈身伏在那里,等待捕捉来来往往的小动物。就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的猎者之姿。

有人指出,古文字中,猫、貌、豸字相通,都是“卑身而伏,以候敖者”的猫,“豸”即“猫”(貓)的本字。(《古文字诂林》引马叙伦说。)总之豸的字形字义,才跟猫更加接近。

朏朏

《山海经·南山经》:亶爰之山,多水,无草木,不可以上。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髦,其名曰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

简译:有一座亶爰山,山里多水,没有草木,人们不能攀登上去。山里有一种兽,形状长得像山猫,头上有发,这种兽叫做类,它一身兼有雌雄两性,人吃了它的肉,就不会嫉妒。

记录了一种怪兽叫类,它“自为牝牡”,也就是雌雄同体。有人认为此物大概是哺乳纲灵猫科的灵猫。灵猫背部中央有一条竖起来的黑色鬣毛,呈纵纹形,直达尾巴的基部,即所谓“有髦”。

高等哺乳动物肯定是雌雄分离的,所谓“雌雄同体”,后人推测一是此物外形上雌雄差异不大,重要的是人们观察到它身上有香腺,且正在会阴部位,所以更加混淆了雌雄之别。古代医者认为这种独特的动物香,有一种“镇心安神”的药效,这也许就是所谓“食者不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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