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不同的文化中,获取权力、财富和名誉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它们可能凭借继承权而得来,也可能凭借个人所拥有的、被其文化群体欣赏的品质而得来,比如勇气、机智、治愈病人的能力、与超自然交流的能力、头脑的灵活性等而得来。它们还可能基于特定的品质或偶然的机遇,参与某些非凡的或成功的活动而获得。在我们的文化中,地位和财富的继承权无疑起着一定的作用。然而,如果个人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获得权力、名誉和财富,他就不得不与别人进行竞争。这种竞争以经济为中心,辐射到所有其他活动中,渗透到爱情、社会关系和娱乐中。因此,在我们的文化中,竞争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发现它在神经症冲突中占据核心地位,也就不足为奇了。
--- 在我们的文化中,神经症竞争欲与正常竞争有三个方面不同。第一,神经症患者总是拿自己与别人比较,即使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尽管在任何竞争性环境中,努力超过他人都是至关重要的,但神经症患者会把自己与那些根本不可能成为对手、没有共同目标的让人做比较。至于谁更聪明、更有吸引力、更受欢迎这样的问题,被他不加区分地放置到每个人身上。他对人生的感受,就像赛马中的骑手,对他来说,只有一件事是重要的,就是能否超过其他人。这种态度必然导致他对任何事情都缺乏或丧失真正的兴趣。对他来说,重要的不是他所做的事情,而是他能从中获得多少成功、名誉和影响力。神经症患者可能意识到他在拿自己与他人做比较,但也可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总之,他几乎从未充分的意识到这一行为对他的重大影响。
--- 神经症竞争与正常竞争的第二个不同在于,神经症患者的野心不仅是要比别人完成更多的目标,或者取得更大的成功,而且要让自己出类拔萃、独一无二。尽管他可能会以比较级的方式来思考,但他的目标始终是最高级的。他可能完全意识到自己被这种不屈不挠【bù qū bù náo】的野心驱使。然而,更常见的情况是,他要么完全压抑了自己的野心,要么将其部分掩盖起来。例如,在后一种情况下,他可能相信,自己所关心的不是成功,而是他为之奋斗的事业;或者,他可能相信,自己并不想成为舞台上万众瞩目的焦点,而只是想在幕后做些打杂的工作;或者,他可能承认,自己在人生中某个时期曾经雄心勃勃——比如在孩童时代,幻想有朝一日成为救世主或拿破仑第二,或者幻想把整个世界从战争中拯救出来;如果是个小女孩,她会幻想有朝一日能够嫁给威尔士亲王,成为王妃;但现在他会宣布说在那以后他的野心就完全消逝了。他甚至可能会抱怨说,自己现在非常缺乏野心,以至于希望重新找回过去的感觉。如果他完全压抑了自己的野心,他可能会相信,野心对他来说一直很陌生。只有分析师打破了某些防御机制之后,他才会回忆起自己曾有过浮夸的幻想,或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例如,希望在自己的领域里是最优秀的,或者认为自己特别英俊、聪明;或者发现自己对身边的女人居然会爱上其他男人感到惊讶,甚至回想起来还会恼羞成怒。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由于意识不到野心在他的反应中所起的巨大作用,因此他并不认为这些想法有什么特别的重要性。
--- 这种野心有时会集中在某个特定的目标上:才华、魅力、某种成就或德行。然而,有时候,这种野心并不集中在某个明确的目标上,而是弥散在个体的所有活动中。他必须在所涉足的每个领域中都是最优秀的。他可能想同时成为伟大的发明家、杰出的医生和无与伦比的音乐家。而一个女人,可能不仅希望在自己的工作领域内出类拔萃,同时还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家庭主妇和穿着时尚达人。这一类型的青少年,可能发现自己很难选择或投身于任何一种职业,因为选择一种就意味着放弃另一种,或至少要舍弃一部分他最喜欢的兴趣和活动。对大多数人来说,要同时掌握建筑、外科手术和小提琴演奏,确实是困难重重。而且,这些青少年开始他们的工作时,可能会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比如,绘画像伦勃朗,写剧本像莎士比亚,刚进实验室就成果 斐然【fěi rán】。由于过度的野心导致他们对自己的期望过高,所以他们很容易灰心失望,并很快就放弃原来的努力,开始去做别的事情。许多有天赋的人在他们的一生中,就是这样分散了自己的精力。他们确实具有在某些领域取得成功的巨大潜能,但由于对所有领域都感兴趣而又野心勃勃,以至于无法始终如一地追求某个目标。最终,他们只会一事无成,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才能。
--- 无论是否意识到了自己的野心,他们对遭遇的任何挫折都十分敏感。甚至成功也可能让他们感到失望,只因为这次成功没有达到他们的期望。举个例子,他发表了一篇论文或出版了一本专著,但如果没有一鸣惊人,引人注目,他就会感到失望。这类人通过了一场很难的考试,可能会指出别人也通过了考试,因此这算不上什么成功。这种对诸事感到失望的倾向,正是他们不能享受成功的原因之一。至于其他原因,我将在后文中讨论。当然,他们对任何批评也极其敏感。许多人在写了第一本书或画了第一幅画以后,就停步不前了,因为即使是最温和的批评,也会使他们深感气馁【qì něi】。许多潜在的神经症患者,往往是遭到他人批评或遭遇失败的时候,显现出最初的神经症症状。尽管这些批评或失败本身微不足道,或者无论如何也不足以造成精神障碍。
--- 与正常竞争的第三个不同在于,神经症患者的野心中隐含着敌意,他的态度是“只有我才是最美丽的、最能干的、最成功的”。在每一场激烈竞争中都存在着敌意,因为一个竞争者的胜利,就意味着另一个竞争者的失败。事实上,在个人主义的文化中,存在着如此多的破坏性竞争,以至于孤立地看这种竞争,我们很不情愿将其看作神经症的特征;它几乎是一种文化模式。然而,在神经症患者身上,这种竞争破坏性的一面比建设性的一面影响更大:对他来说,看到别人的失败比看见自己成功更有意义,更确切的说,神经症患者的野心,使他表现得好像打败别人比自己取胜更有意义。事实上,他自己的成功对他而言当然是最重要的;但是,由于他对成功有着强烈的抑制倾向——这一点我们将在后文看到——所以,他唯一能接受的方法就是变得比别人厉害,或至少是感觉比别人厉害:去贬低别人,把别人降低到与自己同等的水平,或者不如自己的水平。
--- 在我们文化的竞争行为中,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荣誉而试图损害竞争者,或者压制潜在的竞争对手,通常只是一种应急的利己之举。然而,神经症患者却被一种盲目、强迫性的冲动所驱使,不分青红皂白地贬低其他人。即使他意识到别人不会对自己造成实际伤害,即使别人的成败与自己的利益毫不相干,他也会这么做。他的感觉可以被描述为一种清晰的信念——“一山不能容二虎”,而他更真实的想法是“只能留下我”。在他的破坏性冲动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情绪张力。例如,一个正在写剧本的人,听到他的一个朋友也在写剧本时,心中会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 这种想要挫败他人的冲动在许多关系中都能看到。一个野心勃勃的孩子可能会被一种愿望所驱使,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破坏父母所有的努力。如果父母强迫他注意行为举止,在社会上取得成功,那么他就会故意让自己在社会上行为败坏。如果父母所有的努力都集中在他的智力发展上,他很可能会对学习产生强烈的抵抗,使自己看起来像个白痴。我记得有两个孩子被带到我这里,他们被父母怀疑有智力发育障碍,但后来我发现他们非常能干和聪明。他们的动机是想打败父母,这一点也同样表现在对待分析师的方式中。其中一个孩子假装听不懂我的话,这样便无法判断他的智力状况,直到我意识到他一直在跟我玩游戏,就像她曾经跟父母和老师玩游戏一样。这两个孩子都有极强的报负,但在治疗开始时,这种报负完全被淹没在破坏性的冲动中。
--- 同样的态度也可能出现在课堂上或者治疗中。在上课或接受治疗时,正常人都会努力从中获益。然而,对这类神经症患者来说,或者更确切的说,对他们竞争性的一面来说,更重要的是挫败老师或医生的努力,阻碍他们取得成功。如果通过证明别人在他身上一事无成,就可以达到这个目的,那么他宁愿让自己继续生病或永远无知,从而向别人证明那些人也没什么高明之处。不用说,这个过程也是无意识的。在他的意识中,他会认为老师或医生实际上是无能的,或者不适合教他学习或给他治病。
--- 因此,这种类型的患者会非常害怕分析师成功地治愈他。他会不遗余力地挫败分析师的努力,尽管这样做显然也会损害他自己的利益。他不仅会误导分析师或者隐瞒重要的信息,而且只要能做到,他会始终维持自己的症状,甚至使其更加恶化。他不会告诉分析师自己的病情有任何好转,或者即使他告诉分析师,也是极不情愿的:要么带着抱怨或牢骚;要么他会把自己的好转或有所领悟,归因于一些外在因素,比如气温的变化、服用阿司匹林、读了某本书。他不会听从分析师的任何指示,试图以此证明分析师是错的。或者,他会把分析师的建议——最初曾粗暴地加以拒绝的——说成是他自己的发现。后一种行为,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也经常观察到;它构成了无意识剽窃的心理动力,许多关于专利权的斗争都基于这样的心理。这样的人无法容忍别人而不是他自己提出了一种新观点。他会坚决诋毁任何不是自己提出来的意见。例如,如果他的竞争对手推荐了一部电影或一本书,他肯定会讨厌或拒绝这部电影或这本书。
--- 在分析过程中,当所有这些反应经由分析师的解释更接近意识水平时,神经症患者可能会突然暴怒:想要砸烂办公室的东西,或者对分析师恶语相向。或者,在澄清了一些问题之后,他会马上指出,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即使他有很大的好转,并在理智上认识到这一事实,但他仍然在情感上拒绝任何感激。在这种不知感恩的现象中还包含了许多其他因素,比如害怕承担偿还恩情的义务。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是,不得不把某件事归功于别人,神经症患者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 这种想要挫败他人的冲动,往往会产生大量的焦虑;因为神经症患者会下意识地认为,别人在遭到挫败后也会和自己一样,感受到很大的伤害并伺机报复。因此,他对自己要伤害他人感到非常焦虑,坚持认为这种挫败他人的倾向事实上是合情合理的,从而不让自己意识到这种挫败倾向。
--- 如果神经症患者有强烈的贬低倾向,他很难形成任何积极的意见,采取任何积极的立场,或者作出任何建设性的决定。他对某人或某事形成的积极意见,可能会因为他人提出轻微的异议而烟消云散,因为只要一点小事情就会激发他的贬低冲动。
--- 事实上,所有这些包含于对权力、名誉和财富的神经症追求中的破坏性冲动,都可以纳入竞争行为。在我们的文化中普遍存在的竞争行为中,即使是正常人也有可能表现出这些倾向;但在神经症患者身上,这些冲动本身变得非常重要,不管它们可能会给他带来什么不利或痛苦。对他来说,能够羞辱他人、剥削他人或欺骗他人,就是一种优越的胜利;如果不能这样做,那就是一种失败。神经症患者由于无法占别人便宜而产生的愤怒,在很大程度上都源于这种挫败感。
--- 如果个人主义的竞争精神充斥于整个社会,那么它必定会损害两性之间的关系,除非男性和女性的生活领域是严格分开的。然而,神经症竞争却由于它所具有的破坏性,会比一般的竞争造成更大的损害。
--- 在恋爱关系中,神经症患者想要挫败、征服、侮辱对方的倾向有着重大的影响。(删减半句 或被对方征服、贬低的一种手段,这显然与(删减)关系的本质是相悖的。这种情形通常会发展为弗洛伊德所描述的男性爱情关系中的分裂:一个男人可能只对那些低于自己标准的女人(删减半句),而对他所爱和仰慕的女人既没有(删减半句)。(删减半个段落)
--- 【 此处删减一个段落】
--- 和男人一样,女人也可能会充分意识到自己想要征服和羞辱异性的意图。一个女孩可能出于一种直白的动机,即把这个男人置于她的股掌之中,从而开始一段恋情。(删减下半段)
--- 一个对自己的男性气概极不确信的男人,很容易怀疑自己被接受只是因为这个女人需要(删减),即使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对方是真心喜欢他;因此,他会因为这种被利用的感觉而产生怨恨。或者,一个男人会觉得女人(删减半句),因此他会过分担心她能否满足。在他看来,这种极大的关注似乎就是一种体贴。然而,在其他方面,他可能十分粗鲁,根本不懂得体贴。这一点表明。他对女人是否得到满足的关注,仅仅是为了自己免受羞辱。
--- 患者掩盖贬低或挫败他人的冲动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通过崇拜的态度将其掩盖,另一种是通过怀疑的态度将其理智化。当然,怀疑的态度也可能是因为真的存在智力分歧,意见不一。只有把这些真正的怀疑完全排除,我们才可能合理的寻找隐藏的动机。这些动机可能隐藏的不深,也许只要简单的质问这些怀疑的和理性,就会引发焦虑。有一个患者,每次面谈时都粗鲁的贬低我。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后来,当我问他是否真的相信自己的怀疑,认为我在某些方面没有能力时,他的反应是立刻出现了严重的焦虑。
--- 如果这些贬低或挫败他人的冲动被崇拜的态度所掩盖,这个过程就变得更复杂了。那些在内心深处想要伤害和侮辱女性的男人,在他们的意识里可能会把女性放在很高的位置上。那些在无意识中总是想要挫败和羞辱男性的女人,则可能对男性产生英雄情结。与正常的英雄崇拜一样,神经症患者的英雄崇拜也可能涉及真正的价值感和伟大感,不同之处在于,神经症患者的英雄崇拜是两种倾向的妥协:一种是对成功的盲目崇拜,不管它有何价值,因为他自己就有这种愿望;另一种则是他的伪装,掩盖他对成功者的破坏性愿望。
--- 某些典型的婚姻冲突,也可以在此基础上加以理解。在我们的文化中,这些冲突往往更多涉及女性,因为对男人来说,有更多的外部激励和更多的机遇帮助他获得成功。假设一个有英雄崇拜情结的女人嫁给了一个男人,原因是这和男人现有的或潜在的成功吸引了她,因为在我们的文化中,妻子通常会在一定程度上分享丈夫的成功,所以只要这种成功继续,就可以给她带来某些满足。但是,她陷入了一种冲突的情境:她因为丈夫的成功而爱他,同时,又因为他的成功而恨他;她想要破坏他的成功,但又不能这样做,因为她想要通过分享来间接地享受成功。这样一位妻子,可能会通过浪费来威胁丈夫的财产安全,通过无理取闹来破坏丈夫的平静,通过狡猾的贬低态度来摧毁丈夫的自信,这些做法全部暴露了她想破坏丈夫成功的愿望。或者,她可能会无情地驱使丈夫努力向前以取得越来越大的成功,而丝毫不考虑他自身的幸福,这一举动也暴露了她的破坏性愿望。一旦出现任何失败的迹象,这种怨恨就会变得更加明显。尽管在丈夫成功的时候,她可能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像一个贤淑的妻子;但现在,她会转而反对她的丈夫,而不是帮助他、鼓励他。因为,只要她能够分享丈夫的成功,仇恨心理就会被掩盖起来,但只要丈夫流露出失败的迹象,这种仇恨心理就会公开发作。所有这些破坏性的活动,都可能在爱和崇拜的伪装下隐秘的进行。
--- 我们还可以举出另一个常见的例子,说明爱是如何被用来补偿由野心产生的破坏性冲动。有一个女人独立自主、精明能干、事业有成。但在结婚后,她不仅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而且养成了一种依赖的态度,似乎完全放弃了过去的野心,所有这些我们不妨描述为她“变成了真正的女人”。通常情况下。他的丈夫会感到失望,因为他希望找到一个出色的伴侣,结果却发现妻子并不与他共同奋进,而只是把她自己放在他的羽翼之下。一个经历这种变化的女人,往往对自己的潜能产生神经症的疑虑。她隐隐约约地感到,如果能嫁给一个成功的男人,或者至少是她觉得很有可能成功的男人,那么实现她的雄心壮志——即使只是安全感——就更会有把握。到目前为止,这种情况不一定会引起困扰,也可能会有满意的结果。但是,患有神经症的女性往往在内心深处拒绝放弃自己的野心,对丈夫充满了敌意,而且根据神经症患者“非黑即白” ( all-or-nothing) 的原则,她们会陷入一种无意义感,最终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 如果我前面所说,这种反应更常见于女性而不是男性,其原因可以在我们的文化情境中找到,这种文化情境把成功归于男性的领域。这种反应并不是女性所固有的特征,这一事实表明,如果情形正好相反,也就是说,如果女人碰巧更聪明、更强大、更成功,男人也会做出同样的反应。由于我们的文化相信,除了爱情,男人在其他方面都比女人优越,所以男人身上的这种态度,很少需要借助崇拜来加以掩盖。它通常公开、直接地表现出来。对女人的工作和利益造成损害。
--- 这种竞争精神不仅会影响男女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会影响到对伴侣的选择。在这一方面,我们从神经症患者身上看到的,不过是一幅放大了的画面,这幅画面描绘了在竞争文化中司空见惯的现象。在正常人中,对伴侣的选择也受制于对名誉或财富的追求,也就是说,取决于(删减)领域之外的动机。但在神经症患者身上,这些外在因素的影响可能是压倒一切的。一方面是他对于优势、名誉、支持的追求,比一般人更具有强迫性,更加僵化;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与别人的关系,包括与异性的关系,已经过于恶化,以至于他无法做出恰当的选择。
--- 破坏性竞争可能从两方面促进(删减),(删减一个段落)
--- 因此简而言之,崇拜或爱可以用来掩盖挫败别人的冲动,具体方法如下:通过使破坏性冲动藏于无意识中不为自己所知;通过在自己竞争对手之间制造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从而完全消除竞争;通过替代性地享受成功或与其分享成功;通过安抚竞争对手从而避免他的报复。
--- 虽然这些关于神经症竞争对两性关系的影响的论述还不够详尽,但它们足以表明这种竞争如何导致两性关系受到损害。这个问题之所以非常重要,是因为在我们的文化中,竞争削弱了两性之间建立良好关系的可能性,而同时又会产生焦虑,从而使人们更加渴望完美的两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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