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端午节，放假前学校组织端午节包粽子活动，我也学着包了几个，包的很丑，但是很开心，那种放松和开心的感觉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过端午的情景，忍不住一再回味，心里满满的怀念和甜蜜。
我的家乡在河南舞阳县偏西北的灰河北边，灰河是沙颍河的支流，沙颍河最终流入了淮河。灰河从哪里来？会流到哪里呢？这是小时候我一直困惑的问题。现在在网上百度一下就知道的答案，小的时候却挑起我极大的好奇，很多年我曾幻想着沿着河流向下或向上流浪，或者有一艘小船，在河里漂流寻找河流的源头和归宿。因为临河，村子被高高的护庄堤围着，在南边有两个堤子口出入。村子里面有一个大水塘，还散布着两三个小水塘，水塘里的水会随着河水的涨落而盈涸。奶奶说河水是活的，干净，能喝。端午节的重头戏就是一大早去河里提水，用来洗脸洗头煮鸡蛋……是不是用来做饭，竟然忘记了。
那真是很小的时候，八几年吧，我还在上小学。我是一个记忆力很差的人，很少能清晰的记住以前的事，现在过了四十，记忆力更是糟糕，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只能记个大概了。中原的端午节比不上江南的热闹，因为不种大米，我们那不包粽子，我第一次吃粽子应该是在大学毕业后了。我们是煮鸡蛋和大蒜，用艾草熏院子和房子，还记得吃过一种用艾草煮的鸡蛋，很重的艾草味，可以治什么病的；手腕上戴五彩线，脖子上挂上香包。香包是用碎花布头做的，缝成一个心或长命锁的形状，里面装上香料，把新蒜半干的茎剪成小段，花布剪成小圆片，用丝线穿成项链，缀上香包，香包下面再缀上穗子，香香的，美美的。每年端午一早就会跟着大一点的女孩子学做香包，我的奶奶也教过我怎么缝制，乡下女孩子的女红应该是从香包开始的吧。一大早，家里人就会让我和妹妹，还有邻居家的小孩提着水桶去河湾里打水，据说用这天太阳没出来前的河水洗脸洗头可以驱五毒，避瘟疫。凌晨的河边清凉静美，已经有大一些的小姐姐挽着裤腿或裙角站在水里洗头发，乌黑浓密的长发垂在水面上，轻轻漂浮，雪白的脖颈上细细的茸毛泛着晶莹的水珠，美得让人心生嫉妒。
那时候家乡还没有建造纸厂，河里的水质还没有污染，河水清澈洁净，渴了可以直接捧着喝。小河湾到了夏天就是一个天然的游泳池，是小孩子撒欢的地方。这个河湾有一个可爱的名字叫葫芦湾，是原来灰河的老河道，七拐八绕的形成了一个葫芦状，葫芦口种的是玉米，葫芦底的那块地曾经是一个梨园，现在变成了一片树林和豆子地。老河道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水生植物，红蓼，水芹，荇菜，芦苇……虽然水流平缓，但寂静幽深，透出一种神秘的幽静气氛，后来有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淹死在里面，就增添了一些阴森了。这个地方，也是我少年时做噩梦经常梦到的地方。
端午节吃过早饭去上学的小学生，口袋里都会装一个煮熟的鸡蛋。到了学校，大家把鸡蛋掏出来，在课桌上滚动着相斗，看谁的鸡蛋最硬、最结实，斗败的鸡蛋就是乖乖的被吃掉了。这是一个特开心的游戏。
我一直想画一幅有关端午节的画，画面就是葫芦湾的凌晨，在各种各样的水生植物中，站在水里洗发、梳发、打闹的小姐姐们，凌晨的白雾氤氲，白鹭和鹌鹑被水声和笑声惊飞，香包的香气和岸边艾草的香气混融在一起，令人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