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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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来了,七月到了。

这两天又常常在梦里见到已故的爷爷奶奶,特别是阴雨天。每次从梦中醒来,我都会给爸爸打电话提醒他烧纸时要向爷爷奶奶念叨念叨,说我记着他们呢。

年年梦,岁岁忆,一晃爷爷奶奶离开我们已十多年了。

奶奶一辈子都是病恹恹的,整天抱着药罐,好几次病得差点丢了性命。到她七十岁时终于熬到生命的尽头,离我们而去。我清晰的记得奶奶住院的那段时光,我陪着奶奶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走动,走到病房的尽头,身体虚弱的奶奶倚在窗台上,望向外边,很久说了一句,地里的玉米成熟了……走回来时,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奶奶说她的柜里有两个被面,一个是给我生孩子用的,一个是给弟弟娶媳妇用的……旁边的我眼噙泪花,强颜为欢,却不知如何接话,我知道这大概是奶奶未了的心愿吧。那是一个秋天的七月。

奶奶去世后,一辈子没做过饭的爷爷过开了在两个儿子家轮流吃饭的日子,这样子终不是长久之计,来年春天,爷爷找了个伴儿,叔婶以此为由让爷爷搬出了他们原来的院,住进了我家的旧院。爷爷当时和我说他专门种了两季不上肥料的小麦都囤在楼上让年老后吃,他还悄悄说,他存的钱就在小麦里……就在他们住进旧院过的第一个年,正月初十,爷爷自己去门口的井台上担水,突发脑溢血,半个月后溘然长逝。病发后爷爷在床上含糊不清地对我和弟弟说,……取钱……看病……可是他不知道,楼上的锁在他搬出后已被换掉,我们俩小辈有口不能言,爱莫能助。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

就这样,不到三年,疼我爱我的爷爷奶奶和我们阴阳两隔。恍然若梦,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人间的生离死别。也隐约看到了有时骨肉亲情抵不过人性的卑劣。奶奶攒的被面,爷爷聚的粮食和藏的钱财,终归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却成了儿孙辈恩怨情仇的添加剂……

至此,年年清明、七月、十月,我都会梦到他们,有时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有时是躺在熟悉的炉坑上,或给我讲道理,或给我以关心,亦或是和我说,孩子,我们冷……每每在梦中心悸,梦醒后心痛,现实生活中心寒……

伤痛在岁月的流逝中慢慢轻缓,可是年年秋意渐浓时,难逃七月!

又是一年秋来到!

我想,有一天,我一定会写写我的家族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写给地下有知的爷爷奶奶,和他们一起念念这一本难堪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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